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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长宁跟商灼衍对视一眼,两人都听见了她方才的腹诽,虽不知对方也能听见,但都隐隐觉得她是为了那被徐太守坑杀的一家三口农户而要出城。

两人点点头,裴长宁起身,“我去唤小二准备点吃的,你先吃了东西,上完药再去。”

城南近郊,贺云轻坐在马车里,双手撑在窗檐,目光四处搜寻着什么。

“007,帮我确认一下方位。”

007的声音毫无波动,“10万。”

贺云轻,“......扣扣扣。”

待她确定了位置立马回头,对面的裴长宁正好奇地看着她。

贺云轻敲了敲车壁,“我们去那片竹林里看看吧,看看能不能挖点竹笋什么的。”

“好。”裴长宁点点头,“灼衍,停车。”

马车随之停下,贺云轻撩开车帘率先下车,回身从马车上取下一个小铲子,“走。”

竹林茂密,地上满是枯黄的竹叶,贺云轻带着两人往深处走了一刻钟,指着地上冒头的竹笋,“就这吧。”

说罢,她就在距离竹笋一米远的地方开始刨坑。

贺云轻刨了两下后抿唇,抬眼在裴长宁跟商灼衍面上转了一圈,将铲子递给商灼衍,“要不,你来。”

商灼衍下意识点头,接过了铲子,贺云轻随即起身,揉了揉手腕。

两人都没有问她为什么挖竹笋要在间隔一米远的地方,正好她也懒得解释。

商灼衍勤勤恳恳,裴长宁也拿着他的剑鞘帮忙松土,地面很快堆起一个小土堆。

随着坑越大越大,深度接近一米,商灼衍探进土里的铲子发出一声闷响,他抬头看向蹲在坑边的两人,“底下有东西。”

三人神色逐渐凝重,他小心翼翼从土坑里将三具白骨收拾出来,整齐地摆在空地上。

他蹲在地上仔细查看白骨各处,“额头被重击,像是被活埋时挣扎被凶徒一铲子拍到了头。”

两个大人的尸骨皆是如此,另有一具幼儿的白骨,据身高估算约莫七岁,鼻骨和口腔满是泥土,一看便是活生生被闷死的。

贺云轻心下大骇,退至一根竹子后瑟瑟发抖地蹲下,双手紧紧握住碧绿的竹竿。

微风吹过竹林,竹叶飒飒作响,她只觉得后背发麻。

在现代生活二十多年也没见过这种场面,除了电视上。

但自从穿来燕临后,各种她觉得一辈子也不会看到的场面都见到了。

她深呼吸一口稳下思绪,“我们怎么办?报官吗?”

她只负责将他们俩带到这里,发现尸体,余下的什么也做不了。

裴长宁张口正要答话,远处骤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一个素衣裹着头巾的姑娘拔腿冲了过来,狠狠一把推开还在检查尸骨的商灼衍,“走开,别碰我爹娘和弟弟!”

姑娘力气极大,商灼衍被推得跌倒在地,她护着地上的尸骨,目光警惕地看向这两男一女陌生人,“你们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徐忠良派你们来的?”

她眼眸带泪,眸底是挡不住的恨意,“我爹娘和弟弟都死了!死了!为什么他还不肯放过我......”

抽噎声渐大,姑娘捂着脸哭得不能自抑。

贺云轻缓步挪到裴长宁身边,扯扯他的衣袖,下巴抬了抬,示意他安慰姑娘一下。

裴长宁点点头,走到姑娘身旁蹲下,从袖中取出手帕递到她身前,“姑娘,你别怕,我等不是坏人。只今日偶然路过此处,察觉此地有异,故才查看一番。”

“叨扰你亲人的清静是我等不对,在下给你赔不是了。”

裴长宁看着商灼衍,示意他过来,两人齐齐给姑娘拱手赔罪。

“你们,不是徐忠良的人?”

贺云轻将那姑娘散落一地的贡品捡好重新放回篮子里,提到她身边放下,“当然不是,不过你可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若是那徐忠良残害你的家人,我们定为你讨个公道。”

“公道?”她用衣袖在自己脸上胡乱抹了一把,“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但你看——”

姑娘颤抖着伸手指向地上的三具白骨,“这就是下场。”

她的表情绝望、痛苦,最后归于平静。

她们一家四口人,虽然穷了点,面朝黄土背朝天,但是幸福的。

但如今只剩她一个人,她再也没有幸福可言。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云轻,贺云轻,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和我说说吗?”

贺云轻放柔了声音,在她身旁蹲下,“他们一位是内阁大学士,一位是镇西军,我们和徐忠良并非一路人。”

“你有任何冤屈今日大可以说,他们俩管不了的还可以报给当今天子,你愿意相信我们吗?”

姑娘口中呢喃着“云轻”两个字,缓缓抬手抱住自己的胳膊,“我姓孙,名唤迎春。”

“我和爹娘弟弟在乡下种地为生,穷是穷了些,但很幸福,自从去岁夏天我进城卖绣品,被徐忠良看到,这一切都被毁了。”

她的弟弟马上便要开蒙,原本她打算多卖几幅绣品,好给弟弟买笔墨,但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孙迎春泪流满面,声音颤抖,“徐忠良非要纳我进府做他的第十八房小妾,我爹娘知道后第一时间让我逃。”

“我在逃跑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劲,等我折返时,爹娘弟弟已经遭了徐忠良的毒手。”

她双手插进发缝里,整个人崩溃自责,“我有家不能回,有仇不能报,甚至不敢将他们的尸骨移出来另立坟冢,怕被徐忠良发现。”

“这一年来我浑浑噩噩,却连一个接近徐忠良的机会都没有。”孙迎春终是没忍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贺云轻眸中闪过不忍,轻轻拍着孙迎春的背以作安抚。

裴长宁跟商灼衍对视一眼,若非听见贺云轻的腹诽,若非她带他们来这里,说不定徐太守所作所为会一辈子埋藏。

孙迎春可能到死也没有机会报仇,让自己亲人的尸骨重见天日,还他们一个真相。

孙迎春吸了吸鼻子,猛地抓住贺云轻的胳膊,跪在地上,“神女大人,求求您,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