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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少和他说话,谁知道他会用什么邪术。”

女性鲛人游到亚特博尔格的身边,猛地用白皙细长的手指扼住他的脖子,冷笑着说:“现在巫师小鬼醒了,这个套不出话的人类就没用了。”

亚特博尔格立在水中,绷紧肌肉对抗鲛人霸道的力量。

尖利的指甲宛如一套外骨骼,能随意改变长度,刺入他的皮肤表层,留下几点鲜红。

那些绿色的珠子仍环绕在他身边,源源不断地输送温暖的力量,为他疗伤。

等身体到达极限,意识快要变得模糊的时候,他会挣开石制手铐,进行反击。

名为天清的男性鲛人摆动尾巴,一手轻轻搭在女性鲛人的肩上,另一只手勾起连接着手铐的链条,“冷静一点,天雅。”

“他是西大陆军团的主将,知道神的事情,父亲要我们留他一命。”天清看向莫歇,轻笑一声说,“况且他和那巫师是血脉相连的关系,对那巫师也能起到一定的牵制作用。”

莫歇手指微动,巫力藤蔓瞬间停在了半空中。

“不能让长老用摄魂术吗?”

“他会死的。”

“这个人类至少是归真的境界,怎么可能中一个摄魂术就死掉呢!”

天清微微怔愣,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先生不是教过吗,我们鲛人一族的摄魂术和岸上那些修真者的不同,是一次性的,中术者必定会魂飞魄散。”

“我怎么不记得……”天雅冷哼一声,有些不情愿地松开手,“算了,我们走。”

两个蛇尾鲛人赶紧把牢房的门关上,恭敬地漂浮在两旁。

亚特博尔格看了莫歇一眼,然后收回目光,什么也没说。

莫歇读懂了他的意思——我没事,等我。

普通人类不像鲛人一样,能在水里行动自如。亚特博尔格在水里缓慢地行走,被天清扯着锁链,连带着向前踉跄了几步。那粗重的手铐加上链条,让本就强大的阻力加重了许多。

不行,要是他们发现侯爵身上的伤快要愈合,肯定会使用更严酷的刑罚。

思及此,莫歇立刻开口:“王子和公主也想知道关于神的事情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天雅停在原处,微微挑眉,上下打量着他,“你懂我族的语言?”

她和天清说的确实是洛尔普语,不过却没有透露出各自的身份。只有刚才那两个守卫,用鲛人族密语呼唤了他们。

这巫师小鬼不简单。她想。

同时,莫歇也在想,这位鲛人公主的头脑似乎不太灵光。

“是二位亲口说的。”双生鲛人的样貌形态和守卫鲛人明显不同,大概是鲛人中的贵族。一族之中,能定夺他人生死的,肯定是位高权重者。最后,能命令族中长老的,只能是当权者的直系子嗣了。

“胡说八道!”天雅一把握住石栏,整个牢房剧烈地颤动了一下,浑浊而冰冷的水扑打在巫力藤蔓上,没有对莫歇造成任何影响。

“看!天清!”天雅瞪大了眼睛,指着莫歇说,“这巫师小鬼果然使用了邪术!我们快去报告父亲!”

“够了,你别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他在拖延时间。”天清眉头紧皱,脖颈上青筋暴起,目光变得阴沉而冰冷,“他知道我们看不见力量的波动,正等着这个人类身体恢复,狠狠咬我们一口呢!”

说完,他猛地一扯锁链,把亚特博尔格拉入了水中。

天雅看着那片新生的皮肉,一时间哑口无言。

莫歇眼中泛着金光,“那么您应该也猜到了,现在没人能走出这个牢房。”

“你在威胁我们?”天清微微眯起眼睛,“那你不妨挽起袖子看一看自己的手臂。”

“我知道,我们的身体被种入了鳞片,这就是我们能活着来到海底的原因。”莫歇驱动巫力藤蔓,将亚特博尔格轻轻托起,然后拨开他的金发,露出脖子后面那枚红色的鳞片,“我还知道,鲛人的鳞片不仅是宝物,同时也是随时可以被引爆的炸弹。”

亚特博尔格瞥了他一眼,似乎对这个举动有些不满。

天雅歪了歪头,脸上写满了疑惑,“那你还敢这么嚣张?”

“因为它对我来说是‘身外’之物啊。”说着,莫歇手腕一转,将红色的鳞片夹在两指间,展示给他们看。

实际上,在他刚睡醒的时候,突然觉得小臂处有些痒,然后便随手挠了挠,结果就扣下了这枚鳞片。

“好,好得很。”天清怒极反笑,“你就不怕憋死在这海底吗?”

“我自有办法,不劳您费心。”莫歇微微一笑,张口就让两个鲛人的怒气值突破上限,“不知道王子和公主觉得,一个人类的命抵您二位的命,是赚了,还是亏了呢?”

天清呼吸一滞,低语道:“真是个疯子……”

他们鲛人族的鳞片是这么容易就能取出来的吗?之前没见过这种巫师啊。

“你到底想怎样啊?”天雅的大脑已经过载,像泄愤似的,搓出两颗水球朝莫歇丢了过去。

含有炁力的水球连巫力藤蔓的嫩芽都没能打落,反倒让它变得更加活跃。

莫歇向亚特博尔格的方向摊开手掌,“把他放开,然后和我聊一聊。”

紧接着,他心念微动,两颗玲珑珠分别冲向两个蛇尾鲛人,直接把他们砸晕了过去。

“可以。”见没了其他旁观者,天清果断松开了手。

亚特博尔格拖动锁链,神情平静地靠近莫歇。

莫歇来到石栏前,“或许您能解开这副手铐。”

“喂!你别太得寸进尺!”天雅生气地喊道。

下一秒,硬物破裂、粉碎的声音回荡在幽暗的监狱中,配合着鲛人优美的嗓音,谱成不和谐的乐曲。

亚特博尔格看着自己重获自由的双手,面上依旧平静,仿佛莫歇做出再惊奇的事情,都不会让他的内心泛起一丝波澜。

天清目瞪口呆,“镇海石做的手铐……碎了?”

天雅颤抖着双手,捧起漂浮在水面上的灰色碎石,“不可能!镇海石可是海之基石,怎么会这么轻易就——”

“你不是个普通的巫师!”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面要维持公主的傲气,一面又对莫歇感到本能的惧怕,“你有这种力量,一开始的时候为什么不用?!”

莫歇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说:“我要表现出我的诚意啊。”

“好,聊一聊吧。”这可真是满满的诚意啊。

天清彻底服气了。他刚才还觉得,没有适合小孩用的小型镇海石手铐,让这巫师在牢房里自由行动有些危险。

现在想来,如果他们再说半个“不”字,这个巫师大概会直接从牢房里冲出来,像碾碎镇海石手铐一样,把他们做成海鲜料理。

陆地上应该没有其他长生种,那么这个巫师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总不能比他们的年纪还大,是活了千百年的老妖怪吧?

莫歇直奔主题:“鲛人一族为什么要抓我?”

天雅微微怔愣,狐疑道:“你不知道?”

莫歇朝她露出微笑,像是在说“我为什么会知道”一样。

“在五百九十三年前,你们巫师绑走了我族数十名族人,然后又对我族进行了屠杀,最后仅剩几个青年和大批老弱病残的族人。”说着,天清的声音变得颤抖,双眼通红地注视着莫歇,“这一罪行,你可认?”

原来如此。莫歇神情平静地和他对视。

一个空泛的事件,有了具体的形貌,各个细节终于被填充完整。

“我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