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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诘问

清心殿御阶下。

宋保全挡在嘉嫔面前,声音柔和、寸步不让,“陛下在与谢侯爷商谈要事。陛下有旨,谁都不许打扰。”

他笑眯眯弯了弯腰,“娘娘莫要让奴婢为难,还是先回去吧。皇上得了闲,定然会去看望娘娘。”

嘉嫔仗着年轻貌美,又被陛下连续召寝数日,总觉得自己比别的宫妃特别,心气儿自然有点高。

她娇憨地嘟着嘴,“总管连通报一声都没呢,怎知陛下不肯见本宫?本官今日特意为陛下熬得汤,再耽误就要凉了。”

清心阁本属前朝,是承安殿的西暖阁,也是皇上除大朝之外,召见大臣、商议朝政的地方。

自先帝中毒,日常议政就寝都在清心阁。

皇上归朝之后,便也没改,只将清心阁改为清心殿,又在后面和前后两侧加了几排宫室。

圈成一座独立的宫殿。

不去后宫的时候,皇上就在清心殿后殿召寝。

妃嫔们有时会仗着得宠,使些小心机,借着为皇上送汤的机会留下来。

当然了,能留,是运气,更是本事。

不能留,还想强留……

宋保全微笑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这汤凉不凉,他不知道。

若这嘉嫔娘娘再继续这般死缠烂打不知趣,只怕离人凉,也就不远了。

两人正在拉扯着,一队太监宫女簇拥着一乘四人肩舆,朝这边过来。

行至近前,惠贵妃搭着宫女的手缓缓下了肩舆,一双明媚凤眼微微一扫,唇角已勾起一抹笑,“宋总管?”

宋保全一见,立刻笑眯了眼,屁颠颠迎了上去,“奴婢请贵妃娘娘金安。娘娘这是来见皇上?”

惠贵妃笑容不变,“是啊,不知皇上现下可有空闲?”

宋保全笑道:“皇上正与谢侯爷在清心殿议事。皇上有旨,任何人,无事不得打扰。”

惠贵妃微微蹙起眉头,“哦,那可真是太不巧了。有几桩宫务,本宫拿不定主意,本想听听陛下意见的。”

宋保全连忙一侧身,“如此,娘娘不如先去偏殿等。皇上那边若是散了,奴婢再知会娘娘。”

惠贵妃丰润的唇微微一勾,“那就多谢总管。”

“娘娘请。”

嘉嫔高高撅着嘴,拧着眉头看着宋保全微躬着身子,陪着惠贵妃走上石阶。

那殷勤小意的模样,简直就是一条疯狂摇尾巴的哈巴狗。

她咬牙切齿嘀咕道:“死老太监!”

说罢气冲冲跺了跺脚,用力甩了甩袖子一拧身,“我们走!”

清心殿内。

皇上半歪在龙椅上,跟侍立阶下的谢翊吐槽,“这个纪婴,朕这些年,何曾亏待过他?”

“你没见他当时那样,一听周禹送他那一万两银票被林沐卷走,一蹦三尺高。”

“怎的,这一万两银子,就让他连为臣之道都忘了?”

谢翊低低地笑,“陛下,纪将军如此反应,不恰好说明,那封信和一万两银子,他确实不知道?”

皇上冷哼一声,“如若不然,你以为朕这次,能轻易饶得了他?”

杀监军、收贿赂、与废帝谋逆……

哪一样不是死罪?

谢翊轻笑一声。

殿内一时有些安静,暖煦煦的,让人感觉很是放松。

皇上冷不丁问道:“廖氏回来过?”

虽是问话,语气却极肯定。

谢翊心里咚的一跳,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他下意识抬起头,看着皇上慢慢坐正身子,一双古井般的眸子幽深晦暗,看不出其中的真实情绪。

他心跳如鼓、汗出如浆,心念电转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皇上垂下眸子,随手捡起面前一本奏疏翻了翻,又扔到一边,“她回来,是为了廖太师?”

谢翊口中发干,涩声回道:“请陛下恕罪,臣,夫人她……”

“你无需为她开解,她此次回来,究竟所为何事?”

谢翊将廖华裳经历之事回禀过后,又道:“时老依据廖夫人给的那份解方,推演出毒方。又得知有人从自家药铺买走了毒方上的药材,这才不惜年迈路远,赶去了威州。”

“夫人得知后,担心有人会对陛下不利,便请时老炼制了两枚解药。”

“此次,夫人是为送解药而来,还带来了时老当年整理的殇毒脉案。”

太医院张院使是除了时老之外,唯一能诊断殇毒之人。

可惜去年突染重疾离世。

整个太医院、甚至整个京城,再无人能诊出此毒。

如今看来,张院使的“病”,病得着实有些蹊跷。

而就在前不久,远在威州的时老和廖华裳,同时遭遇惊马和疯牛。

时老不幸遇难。

若廖华裳也遭遇不测,没有谢翊手里这颗解药,用不了多久,皇上就会气血两竭而亡。

有了这份脉案,谢翊让莫洛为皇上诊脉。确认中毒之后,皇上将之前的那粒解药服下。

如今殇毒已解。

只不过此事尚需掩人耳目。

太医院每日也会按时为皇上开些补气血的药方。

当然那些补药,最后都喂了清心殿的花草。

“夫人情知自己无诏回京不合规矩,便借了廖记商铺给臣送货的名义进了京。”

“进京后,夫人恰好遇到臣带兵围了太师府,这才知道有人借兵器库栽赃廖太师。”

皇上阴沉的脸色略缓,却仍旧没有说话。

“夫人说,若陛下需要,那些购买药草的人证物证都已准备齐全,随时可以押送回京。”

“至于兵器库,夫人只说,仅凭一面之辞还不够,还需再找其他确凿证据。”

“所以,夫人只在京城待了半日,就匆匆离京了。”

皇上轻轻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过了好久才说道:“那日在城门口,纪婴是赶去为她解围?”

谢翊回道:“是,臣那时在宫里,因为三皇子乳娘控诉太子将她推倒在地,臣要调查此事,无暇分身。”

这件事,因那乳娘改口说自己摔得糊涂,只看到一人影扑过来,她就倒在了地上。

具体是推还是撞,她也记不清了。

皇上气太子行事鲁莽,没有解他的禁足。

谢翊小心翼翼抬头,看了皇上一眼,“臣府中也并不安全,担心廖夫人行踪被泄露,误了陛下的事。所以让人知会了纪将军,请纪将军去城门口看看。”

又是一阵难捱的沉默。

直到玉砖透出的寒气自谢翊膝盖慢慢浸至全身,才听到皇上淡声吩咐道:“起来吧。”

谢翊谢了恩,慢慢爬了起来。

背上里衣已被冷汗尽数打湿,寒气一浸,冷得刺骨。

不等他松口气,忽又听皇上问道:“解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