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
慕容清音笑出声来,勾着容易的下巴,态度无比轻挑:“陛下乃是天子,天子怎么会怕自己的妃嫔呢?”
瞧,狗皇帝这美眸含泪、楚楚可怜的模样,还真是迷人。
容易是真的想哭。
他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富二代,家里凡事有父母和哥哥操心,给他那个公司都是让他玩儿的,根本不需要费脑子。
如今忽然让他和世界主角这种变态一样的存在对话,他智商不够啊。
漂亮的青年泪汪汪地看着有些疯的美人儿:“慕容少主到底要什么补偿,你说,尽可说,朕能办到的都答应。”
慕容清音想要的,无非就是名声,自由,他可以的:“朕这就下罪己诏,向全天下认错,给慕容少主赔礼道歉,恢复名誉,朕还可以……”
“如今中宫空悬,既然陛下对臣妾还满意,不如封臣妾为后,执掌凤印,让臣妾临朝听政?”
好听的声音打断他的话,在他耳边低语。
容易忙不迭点头:“好好好,朕立刻下旨,封爱卿……不是,你等等,你说什么?”
容易话说了一半,蓦地呆住。
封他为什么东西?
皇后?
“别,别开玩笑,慕容少主,朕知道你有怨气,朕把皇位禅让给你都行,皇后这种话不要乱说啊。”
什么玩意儿就皇后啊!
欺负他一个现代人不懂架空朝代的规矩吗?
废柴可都告诉过他,河东慕容氏乃是大族,掌控着整个河水流域的地方宗族,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其势力之大,就算北疆小国,亦不敢缨其锋芒。
死断袖也是不敢招惹慕容氏,才偷摸地拐了慕容氏的少主藏在宫里。
为什么封为侍君?
因为侍君品秩低,不上玉牒啊!
皇帝一句话就得了,不用被外人知道。
可皇后不一样,那需要昭告天下啊!
他强娶慕容氏少主为后,是想慕容氏不堪受辱、揭竿而起吗?
不不不,他一点儿都不想引起战争,生灵涂炭。
容易很认真的看着慕容清音,试图谈判:“慕容少主,朕可以写下禅位诏书,让位于你,从此天下改姓慕容,你放我隐姓埋名,去江南做个富贵翁如何?”
最好再给他一笔赔偿,到时候他去江南,娶上他三五个漂亮的小郎君,天天泛舟西子湖,赏梅桃花坞,日子岂不是快活赛神仙!
他心里想着,愈发的快乐起来:“慕容少主,您看如何?”
为了显得自己诚意满满,他又保证道:“你若是对朕不放心,可以派人看着朕,朕保证不会联络朝臣旧部。”
说实在的,原身荒淫无度,根本没什么人真正的忠心于他,他也没得联络。
慕容清音看着容易,好看的凤眸划过一抹诧异,不过很快又变的清冷:“呵,陛下若想禅位也行,那就请陛下为后吧。”
“不是,你为什么非得和我过不去啊。”
容易打了个哆嗦,眼泪真的就滚了下来:“慕容少主、大哥、祖宗,我喊你爷爷都行,饶了我吧,啊?”
他一点儿都不想留在主角身边,真的。
众所周知,主角身边最安全的只有主角自己,其他炮灰都是主角的垫脚石。
按照他阅文无数的经验,就他这种炮灰,留在主角身边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死。
搞不好还是不得好死。
甚至可能是被主角虐身虐心最后身心俱失然后凄凉地死去。
而主角则拥抱着男主或者女主,过上了子孙满堂的幸福生活。
嚯,他才不要当别人幸福的垫脚石。
哦,也不是没有炮灰逆袭的过程。
但是炮灰逆袭的过程更惨啊,他不要啊。
不逆袭可能远离主角还能过得幸福快乐,但是逆袭了,这辈子就得跟着主角风雨同舟、死生与共了。
慕容清音原本对狗皇帝也没什么兴趣,想要将他留在身边,不过是为了自己名正言顺地接管朝政。
他想要复仇、圈禁皇帝,首先要掌握朝中大权。
目前容易虽然昏庸,但是军政大权他还握着,贸然夺权,军队朝臣都不会服他。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容易的荒谬引起朝臣震怒,然后他从中造势,才能顺理成章的接管这一切。
可是现在,这狗皇帝说什么?
他主动提出禅位给自己?
慕容清音眯着眼睛打量着容易,在他眼中看到了急于逃离自己的迫切。
他莫名觉得不悦。
这狗皇帝,到底怎么了?
当初不顾一切将他强掳入宫,硬生生把他一个忠于君上的世家少主,逼成了一个想要夺权谋逆的 反贼,如今,这狗皇帝倒是想全身而退?
他掐着容易肩膀的手蓦地用力,看容易吃痛地呻吟一声,冷笑道:“为什么?陛下也有脸问这三个字?陛下当初强掳我入宫的时候,怎么不问为什么了?”
“不是,当初……我失忆了 ,我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
容易干脆破罐子破摔:“慕容少主聪慧,也该看出我和当初的皇帝并不一样,你就当当初的我已经死了,如今的我是个夺舍的孤魂野鬼行不行?”
他隐晦的表达了自己的变化:“慕容少主,您是个君子,就放了我吧。”
“孤魂野鬼?”
慕容清音重复着这四个字,挑起他的下巴,嗤笑一声:“便是孤魂野鬼,陛下就算是装,也要陪我装下去,臣妾,很愿意伺候陛下呢。”
容易:“……”
救命啊,主角疯了,系统下线了,谁来救救他啊。
他紧张地抓住慕容清音的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都听你的,你别动手……”
“别动手?”
“呵。”
慕容清音勾唇冷笑,强行将容易的双手束缚住:“当初陛下怎么不考虑别动手呢?”
他如今做的,也不过是狗皇帝日日夜夜想要做的事情罢了。
“唔,我都说了那不是我啊!”
容易顾不得装,试图抬脚将压住自己的人踹下去,可惜被折腾了一夜,本就体力不足,这个姿势又难以用力,也只能是挣扎一下,表达表达自己的态度罢了。
容易这样没什么力度的反抗,愈发激起慕容清音心底的躁动。
他忽然理解了,为什么当初狗皇帝一定要将他强行留在宫中。
报复和强制的快感混在一起,刺激地他全身的神经都兴奋起来,慕容清音像一只捕到猎物的野狼,开始大快朵颐……
容易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
他只知道,他是被废柴上线的声音吵醒的。
确切说,醒来的只有他的意识,这具身体还在沉睡着。
容易只觉得头都昏昏沉沉的,整个人难受极了。
他第一次知道,合着无论意识清醒与否,肉体受到的折磨,都会传递到魂魄。
比如现在,他的肉体意识并未清醒,可是他的魂魄还是能感受到那被撕裂的痛和因为炎症引起的高热导致的酸涩难受。
“卧槽,好难受啊。”容易在脑海中呻吟了一声,“废柴,你有没有什么商城啊或者技能啊,能让我舒服一些,不然我觉得不用等主角动手,我就要死了。”
“再不行,你给我换一具身体吧,我能活着就行,要求不高。”
他喃喃地,就连吐槽都没什么力气。
“很抱歉哦死鬼宿主,我是废物系统,没有任何技能或者商城,只能聆听您的吐槽,顺便鼓励您勇敢地去挑战慕容清音的权威。”
废柴的声音又贱又欠:“宿主放心,您肯定死不了,那位爷在意着您呢,专门传了太医给您看过了,一日三次给您上药,照顾的那是无微不至。”
“给我上药?我上什么……艹!”
他低咒了一句:“我可真是谢谢你们给我安排的好剧情了。”
“哎呀,死鬼宿主别客气,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呢。”
废柴的脸皮厚的简直可以拿去修长城,居然真的恬不知耻的接受了容易的道谢。
“艹。”
容易低咒一声,觉得自己更难受了。
一个疯了的主角,一个废物系统,他不想活了。
“哎呀,宿主不要这么快就失去信心啊。”
废柴嘿嘿笑了一声:“不如宿主好好练习房中术,趁着慕容清音对你还有兴趣,勾的他欲罢不能,从此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啊。”
“你他妈臭不要脸的老鸨子。”
容易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你可别说你什么都不会了,逼良为娼你是一把好手。”
“哎呀,也不能这么说啦宿主,您这样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废柴充分将只要不要脸,任何批评都是表扬的原则发挥到极致:“当初人家可是鼓励宿主弄死慕容清音了,您自己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如今落个虎落平阳,怨不得我啊。”
“要我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宿主已经不可能再和主角匹敌了,那不如就从了他啊。”
废柴鼓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给容易洗脑:“快活一时是一时啊宿主,在床上打滚总好过在刀上打滚吧?”
“艹,你可闭嘴吧。”容易的意识也不太想继续醒着了。
肉体的疼痛已经让他想死了,废柴的聒噪更是让他不太想活。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我踏马现在不从,我也得有能力反抗啊。”
主角光环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不讲理的,更何况他还是个从现代穿越来的废物,智商阅历和武力值都不配和慕容家那位匹敌。
随他去吧,想玩就玩,他奉陪就是。
他还不信了,他一个阅片无数的现代人,还比不过一个老古董!
容易调整好心态,很快又沉沉睡了过去。
昏睡之前他只有一个念头:
倘若他侥幸活下来,一定得把废柴这个老鸨子系统彻底拆了。
只是容易不知道,他刚刚昏睡过去,慕容清音便带着大夫进来了。
看容易仍然昏睡着,他皱了皱眉:“他为什么还不醒?”
“少主放心,狗皇帝没事儿,只是做的狠了,那儿伤的有些厉害,养好了,自然就醒了。”
慕容清音带来的大夫一边说,一边给容易把脉,然后站了起来,去写方子:“属下调整一下药方,少主要不要让狗皇帝彻底废了?”
“先不要动他。”
慕容清音的一个“好”字没出口,想到了容易说那句“如今的我是个夺舍的孤魂野鬼”,忽然间转了念头:“他,不对劲,我还要再观察观察。”
“可不是不对劲嘛。”
大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写完方子,哼了一声:“要属下说,这狗皇帝还真有点儿邪门本事,能把您藏半年之久,让我们找不到。”
“我们的势力在河水两岸,距离京中千万里,你们一时无从下手,也很正常。”
想到这半年,慕容清音的眸色又暗了下来,看着容易的眼神都淬了毒一样:“你最好不是那个狗皇帝,不然,你会后悔在这个世界上活过。”
他低声自语。
“少主说什么?”大夫没听清,问了一句。
“我说,尽快治好他,我的计划,还需要他配合。”
慕容清音动作温柔地给容易盖好被子,目光森冷:“能够平稳夺权最好,不能的话,我河东也不怕事儿。”
“少主说的是。”
那大夫点了点头:“这等狗皇帝,废了他,是造福天下。”
“好了,你别管了,去抓药吧,下次把梼杌和孟极带来,我要逐渐替掉京中的防卫。”
“是,属下先下去了。”
大夫答应一声,提着药箱出去了。
慕容清音低头看着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的容易,皱了皱眉,倒了一杯清水,拿勺子轻轻给他喂下去。
“你若一直这么听话,我也不是不能留你一条命。”
慕容清音低声喃呢:“你若还是如从前一样,昔日我所受屈辱,必当百倍奉还。”
容易的脑海中,还没下线的废柴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哇塞,妈妈,快来看啊,主角看炮灰宿主那个又爱又恨的眼神,我嗑到了!
这是什么虐恋情深啊!
废柴此刻忽然觉得无比忧伤。
他为什么是个系统,不是个人啊!
他如果是个人,现在就可以嗑一把瓜子了!
可惜,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