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眼瞅着到了高潮,林一凡认输了。
“咦……”
现场响起了经久不衰的一声咦,至少有半分钟那么久。
居高临下的侯春刚一个没站稳,差点没有摔个狗啃屎。
他认输了。
自己赢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一点成就感?
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之前,无论是斗鸡还是斗狗,哪一次赢了不是欢呼雀跃。
不是钱的事情,主要是成就感。
为什么现在没有了这种让人兴奋的成就感?
“等等!”
和成就感比起来,此刻的侯春刚更感兴趣的是,他,到底有没有买下绸缎庄的实力。
如果袋子里装的不是钱,那就是在玩自己。
不管他是谁,家里什么背景。
玩自己就是有错在先,他只是找回面子。
不用等事后,现在,此刻,他就要让这老虎头上拔毛的小王八蛋知道侯字多少笔画!
“把你的钱拿出来,证明你是真心来买绸缎庄的,否则,小爷现在就让你知道耍小爷的下场!”
侯春刚咬着后牙槽恶狠狠说道。
仿佛又找到了兴奋点,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浑身血液如奔腾江水,急流触碰礁石,飞溅起冲天浪花。
他朝后狠狠招了招手,心领神会的狗腿子撸胳膊卷袖子挤到了前边。
现场氛围顿时凝滞。
秦淮茹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看看这些狗腿子胳膊上腱子肉,一个人都够林一凡瞧的,如果一哄而上,她不敢再往下想。
冲过去紧紧抱住林一凡,已经泣不成声。
缺少社会经验的秦淮茹想不明白,恶人为什么明明输了理还可以为所欲为。
现在除了害怕,她什么也做不了。
陈雪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和秦淮茹不一样,陈家的绸缎庄她还小的时候就参与了管理。
深知躲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害怕更是于事无补。
现在能救林一凡的只有自己了。
“够了!”
陈雪茹大喊一声,沉着脸走了出来。
对对对!
就是这个桀骜不驯的样子,老子喜欢!
侯春刚盯着陈雪茹。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就是这样的女人,才能更能挑起男人的征服欲。
“侯春刚,你玩够了没有?让他走,祥义绸缎庄和我,都是你们侯家的。”
陈雪茹厉声说道。
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从心脏里发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看热闹的群众都不由的震惊了。
烈女呀!
大家交头接耳,纷纷为陈家姑娘叫好。
“哈哈哈……”
见鬼的成就感来得太他妈突然了。
侯春刚双手拍打着膝盖,眼泪都笑出来了。
“她刚才说什么?你给爷再学学?”
他问向旁边的狗腿子。
“侯哥,她刚才说……”
“啪!”
狗腿子还没有说完,侯春刚一个大嘴巴子扇了过去。
第三次被揍的狗腿子捂着脸,委屈至极地看着侯春刚。
心想这又是什么套路?
“疼不疼?”
侯春刚关心地问道。
“疼。”
狗腿子点点头,低声回道。
“疼就对了!疼就说明这不是梦,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侯春刚站直身体,指着林一凡:“靠一个女人用身子替你求情,你拿什么跟老子斗!”
林一凡不急不缓停好自行车,轻轻拍着秦淮茹的后背:“没事的。”
秦淮茹一下死死地抱紧林一凡:“我怕!我不要你有事!”
林一凡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哥是不是最厉害的?”
他轻轻捧起秦淮茹满是泪水的俏脸。
梨花带雨。
林一凡突然想到这个成语。
不禁暗笑,自己是不是太变态了,媳妇都吓成这样了,自己居然还有这种闲暇心思。
秦淮茹噗嗤一声笑了,鼻涕都变成了个大泡泡,崩得满脸都是。
还是抱着林一凡不撒手。
傻大妞,你这样抱着,我怎么和狗腿子打架?
陈雪茹没有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侯春刚是要和林一凡不死不休。
她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侯春刚,如果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现在就砸了祥义的牌子,自己撞墙而死!”
陈雪茹像一尊塑像一样,稳稳地矗立在那里。
眼里全是决绝。
即便是侯春刚这个的混球看了都不寒而栗。
她在威胁自己?
这分明是她最后挣扎。
侯春刚断定陈雪茹马上就要崩溃了,这是垂死挣扎。
只要击破她最后一道防线,这匹小马驹就会真正臣服在自己胯下。
“雪茹,你是我未来的媳妇,你怎么就是不了解我呢?为了一个外人要死要活的,你想过吗?你死了你父母怎么办?你那窝囊废的两个哥哥怎么办?你死不起!”
不得不承认,侯春刚最后几句话捅到了陈雪茹的软肋上。
如果不是为了父母,如果不是为了陈家。
她真敢在医务科躲一辈子。
被捅一软肋的陈雪茹,就像侯春刚预料的那样。
“哇”的一声,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陈老爹和老伴艰难地走过去,抱着女儿一起大哭。
陈家的天彻底塌了。
侯春刚拍打着双手,就像是刚刚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乐呵呵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侯春刚,何必为难一个女人?想开开眼界看看钱对不对?”
林一凡重新抓起白色粗布小袋子,啪地一声扔到地上。
两根金条从袋子跳出来,蹦达了两下,躺在地上不动了。
“金条?”
“好像是金条。”
“一袋子金条得有多长钱啊?”
“我哪知道,看不出来这个年轻人真有钱啊!”
“听说金子牙齿能咬得动,你去咬咬看是不是真的?”
“你怎么不去呢!”
随着两根金条出现在视野里,现场炸了锅。
大家不约而同地向前凑去,却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摸一摸。
他们知道今天这热闹大发了。
绝对的两个实力家庭杠上了。
挨了三次揍的那个狗腿子,弯腰凑上前去,仔细打量一番。
只是看,他也不敢动手摸。
看了许久,摇摇头跑回去:“侯哥,坏了,真的是金条,一袋子金条,咱们遇到硬茬了。”
侯春刚“啪啪”左右两个大耳瓜子赏给了倒霉的狗腿子:“哪他妈那么多话!”
“侯爷,还要看吗?”
林一凡把后座上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白色粗布小袋子抓在手里。
“何爷,祥义绸缎庄百年老字号,这个买卖我做了,现在我就回去拿钱去。”
侯春刚拱手说道。
“侯爷,拿钱还用你老人家亲自去,养这些个狗腿子干什么用的?”
林一凡使了个眼色,秦淮茹小跑着过去把两根黄灿灿的金条拿起来,放进嘴里咬了咬,乐了。
然后装进白色粗布小袋子收起来,顺手夺过林一凡手里的那个粗布袋子,一起紧紧抱在怀里。
“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让狗腿子把钱拿过来。否则,你们侯记的木材营生,从此就不用再去南方采购木材了。”
林一凡淡淡道。
侯春刚的眼神忽明忽暗,既恨又怕。
如果因为自己断了侯家的营生,那老头子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去,快去,还他妈愣着干什么,取钱去啊!”
侯春刚连打带踢地把狗腿子都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