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染上次被这么多人看着“盘问”的时候，还是上次。要不是她见过大世面，还真维持不了体面。
此时的齐远在一边坐着倒像是局外人了，他确实严重低估了某些事情。
齐伯钧和杨应柳都是被强制召回的，他们俩论私是程林染的男性长辈，论公压根论不了。
只能是如坐针毡，一边保持礼貌和同样来做客的何老攀谈。
但是说实话--齐伯钧甚至想催一下开饭，杨应柳都有点儿想去做饭了！
程林染宁愿和以上三个人上谈判桌，哪怕是麻将桌也行。
偏偏齐老夫人还要提一些程林染都记不大清的往事，比如：“这些孩子小时候咱们这院子还能热闹点儿，我记得那会儿是小深常跟着他爷爷过来，漫漫丫头是来得少。”
程林染微笑点头，她小时候好几头跑，有时候被外公接走，有时候被叔伯姨舅带出去玩，一般这个时候程老爷子才会带着花与程出来玩。
而且花与程比她大十岁，她都能被带出来玩了，花与程也上着中学呢！
知道齐老太太是在拉近乎，所以程林染就没接话。
齐老太太也不在意，又说，“好像是那回过后，漫漫丫头就没再来过了。”
“嗐，现在想起来我都后怕呢！”齐老爷子也说，“两个女娃娃好好得就掉进塘里去了，还好仲昀成玉他们反应快，马上就跳下去救人了！那回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当时的场面怎么说呢？
就是混乱。
“啊？还有这样的事？”杨文凯当时不在，后边也没听人说过。
当时但凡再有一点儿意外，至少有三四家的继承人团灭，谁会刻意拿出来说呢？
事情发生在齐家的，事后齐家又是送礼又是道歉，齐老太太还把池塘填了，从那之后也没人提这事儿了。
还是杨文凯勇敢，有疑问他会寻求答案，“程小姐，所以是你掉下去了吗？”
杨应柳闭了闭眼，杨文清已经准备好巴掌拍过去了，“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当时来院子里玩的小孩子大大小小有十来个，具体是哪两个孩子落水就连齐家两个老人都记不清楚了，就知道有一个徐锦音，还是因为徐家原先就住在隔壁。
“不是。”程林染不在意地回答，也把杨文清代弟道歉的话堵回去了，“我小时候怕水，不会在水边玩。”
掉下去的不是程林染，但是第一批离开齐家的确实是程家人。因为意外发生那天距离她在秦二爷家里落水不超过半个月，她正是有阴影的时候，其他人着急忙慌下水救人的同时，花与程第一时间发现了几米外被吓到不会哭的程林染，他抱着程林染一直哄都没用，所以确认两个小姑娘安全后程老爷子立马就带着兄妹俩离开了。
“怕水？我也是，当时在游轮上我都难受得要死！”
杨应柳无语地看着自己这个傻儿子，说：“快别说了，你那是晕船！”
程林染只是体面地微笑，这个时候不该她说话，正好她的手机响了，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她给挂断了。
不过电话那边很是执着，又打了过来。程林染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号码，而且这个电话绝对不是正事，她完全可以再挂一次，但是现在这个氛围下，她还是接得好。
程林染按了下音量键把铃声关掉，随后跟主位上的人说，“齐爷爷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好。”齐老爷子又扭头叫上齐远，“远远，带漫漫去个安静地方。”
“外公外公，我带程小…”
“爸，凯凯想去洗手间。”齐傲铭一把捂上了杨文凯的嘴，“小清，带凯凯去吧！”
杨文清揪着杨文凯走了，齐远也带着程林染去了相反的方向。
程林染走出了十几步才接电话，随后她给了齐远一个留步的手势。
“你让人家自己出去了？”齐伯钧偏头就看见齐远回来。
“她的工作电话。”齐远随便找了个借口，“爸，你们怎么回来了？”
齐伯钧当着齐远瞟了一眼自己的老母亲，没说话。
齐远都快红温了，但是孝顺使他保持理智，“奶奶！您这是干嘛啊？我邀请她来是找何老把脉的，我还特意嘱咐您别乱说，结果咱们一大家子全到齐了，这不是让我也尴尬吗？”
“齐远，注意态度！”看得出来，周砚青是乐意回来这一趟的，“你奶奶也是表达重视！”
“妈，要是真表达重视咱们都得跟我大哥一样叫她一声染总！而不是一口一个丫头，一句一个当初。奶奶，我原本不想说的。”齐远的脑门都空了，“她能答应我过来吃饭，完全是因为她要从我这拿到工作上的消息，不是她和我在一起了所以过来拜访你们。”
“齐远，少说两句。”齐伯钧瞥了一眼老父亲老母亲的脸色，才说，“爸妈，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不过咱们今天确实不对，就他俩现在的关系来说，咱们家这么兴师动众的不好！”
齐伯钧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要不是怕老母亲生气他根本不会回来。
齐傲铭倒不是这个理由回来的，因为是杨应柳接到的通知，杨应柳根本没法拒绝岳母，那也太不合适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紧绷，杨文清拖着杨文凯没回来，齐傲铭是不会参与到战场上的，这不是她的主场，同样的杨应柳也不能张嘴。
那就只有何老站出来了，作为全程被迫旁观的老头，“你们家的事不如等我走了再聊？让我看见也就算了，一会儿人家就回来了！小子，还不快去外边等着人家！”
里边这么热闹，程林染那边也挺精彩的。
‘染总您好，我是庭舟。’
“你好。”电话那头是个男声，程林染觉得熟悉，但和名字对不上号。
‘染总，跟公司提解约我也很不好意思，只是齐典那边在挖我，我实在是不敢拒绝。’
听他这么说，程林染就知道是谁了，“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