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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先祖们也对这一点感到格外愤怒,在云之羽的这段温泉剧情过去后,光幕重新泛起涟漪,将镜头投到宫远徵紧绷的侧脸上。

自上官浅踏进角宫那日起,某种失控感便如附骨之疽般存在他心中,而昨天薛宝珠的退让更是将这种感觉彻底点燃。

于是趁着白日,宫远徵特意去了角宫,郑重其事地对上官浅加以警告。

但那个讨厌的女人竟又在哥哥面前告了状!

更令他愤懑的是,哥哥虽看似站在他这边,可当上官浅垂首掩面,捂住左手伤处故意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时,宫尚角却又安抚了她。

若放在往常,宫远徵或许还能忍下这口气,可如今的他已然忆起幼时的种种,诸多事情便瞬间豁然开朗。

比如说,被一人真心眷顾、暗中偏袒,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便如珠儿对儿时的他那般。

即便他犯了错,在外她会让自己道歉以正视听;但关起门来,她便会耐心地为他剖析事理;而惩罚之后,她又会用尽心思将他受过的委屈疼宠回去。

这种偏爱并非明面上的袒护,而是在细微之处不自觉流露出的关怀,被这样偏爱过的人,自然会感受到那种被珍视带来的底气。

可这种底气,他今天在上官浅身上也看到了。

宫远徵对此感到恐慌,更是难以接受,因而与宫尚角起了争执。

【哥,她身上疑点重重,你为何偏要信她?】

宫尚角似乎也为弟弟这前所未有的态度而惊讶,罕见地厉声反问:

【我从未真正相信过上官浅,顾倾城同样来历成谜,你又为何如此笃信她?】

【上官浅怎么配同珠儿相提并论,珠儿她全心全意为我着想,绝不会欺骗我,更不会伤害我!】

【那你可知她过往的经历?又是如何练就这等深奥的武功?又怎能断定她不会骗你?】

宫尚角有些懊悔,现在想想,他也不应该因为和顾剑崔的交情,就直接向长老们提出要定下远徵和顾倾城的婚事。

【我...!】宫远徵一时语塞。

最近他只顾着与珠儿重归于好,光顾着沉浸在久违的甜蜜之中,竟真未问过她流离江湖的这几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兄弟两人难得就这样不欢而散。

***

徵宫药房,炉火幽微。

【珠儿...】

宫远徵后脑枕在少女膝间,闻着她袖间的香气,将这份疑惑问了出来。

【你会骗我吗?】

薛宝珠执笔的手顿了顿,目光仍停留在手中的账册上:【当然不会。】

【那...】宫远徵吞吞吐吐,既怕触及她的伤心事,又贪心的十分想知道这十年间他错过的光阴,对方是怎么度过的。

【嗯?】见他不说话了,薛宝珠疑惑地低头去望他。

少年指尖反复摩挲过手镯上的牡丹花纹,似乎从上面获得了一些勇气,还是问了出来:【自那日...之后,你都经历过什么?】

薛宝珠恢复了手上的动作,眼神黯淡几分,话音却还是一样的轻松:【若要把十一年的故事都听完,怕是要讲好几个月呢。】

【我多的是时间,就是说到地老天荒,我也想听。】

宫远徵一骨碌坐起身,湿漉漉的眸子盛着亮汪汪的星光:【你愿意说给我听吗?】

要是此时推拒,这性子执拗的家伙肯定又会在背后暗暗emo,然后加重病情了吧。

但要是真说了,他估计连今夜都睡不好觉。

薛宝珠托腮沉思,未等她思忖周全,余光就已经瞥见他的嘴角委屈地抿起来了。

没办法,这可是你要听的,反正到了晚上睡不着的人不是我。

她终是妥协叹气:【那一年立冬,我回家以后...】

起初尚能挑挑拣拣地说些趣闻,说她在路上见识过的美人,讲曾经遇到的对手,和乌婆婆还有两个姐姐一起度过的日子。

可薛宝珠说的含糊,宫远徵偏要一点一点地问清楚——她被无锋带走后受过哪些苦?藏剑山庄灭门之时又如何逃生?那些轻描淡写的小事,究竟是多少次命悬一线?

听着听着,他脸上故意装出来的撒娇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切真价实的心疼。

问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

可这些故事也不过是她十一年岁月里微不足道的片段。

泪水无声漫过少年的脸颊,滴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薛宝珠忽然哽住,原来最痛的从不是血肉模糊的伤口,而是有人将你破碎的过去一片片捡起,然后疼得比自己还要锥心刺骨。

【傻瓜。】她慌忙用绢帕去接滚烫的泪珠,却被他反手扣住十指,【你瞧,我如今不是好好地坐在你眼前吗?】

【可你当时该有多疼,中途若是出错一步,你恐怕就再也不会出现了。】少年泣音里混着齿关相击的轻响,仿佛受伤的是他自己。

【你不在宫门的那几日,我还在心里埋怨,为何你这么多年也不回来看我一次...我真是坏透了,我怎么能这么想呢?】

薛宝珠望着他又变成哭包的样子,忽觉这场景荒诞又温暖。

【那的确是很坏了。】她故意板起脸,【所以你要补偿我才行。】

【好。】这个字像烫伤舌尖般抢先蹦出来,宫远徵猛地将脸贴近,近得能看见她瞳孔里映着自己的倒影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她吃了一惊。

【什么都好。】他急急打断,睫毛上摇摇欲坠的水珠落了下来。

无论珠儿想要去做什么,他都会陪在她身边,竭尽全力助她达成所愿。

薛宝珠蹭蹭他的脸,退后了一些:【你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的游湖泛舟吗?】

宫远徵一怔,眉心不自觉地皱起:【记得,你还说起王公子、李公子、陈公子都曾邀你同去...】

【和他们去游湖很开心吗!】少年的注意力瞬间被分走了一部分,难过之中也不忘了炸毛。

记性真好,连她胡诌的名字都还记得这么清楚。

薛宝珠忍笑,指尖轻轻挠他掌心:【他们只是邀请,但我并未赴约过。但现在想想,似乎有些遗憾呢。】

她只能独自坐在顾家的大画舫上,看着舞姬们轻盈起舞,裙摆翻飞间映着湖光山色,身边也没有英俊潇洒的公子相陪,多遗憾啊~

看来往后这样的场合,怕是再难有机会发生了。

她是说帅哥的那部分。

【宫门周边虽然无大湖,但河还是有的...】薛宝珠眨眨眼睛。

宫远徵怔忡片刻,倏地跃起执起她的手:【走!现在就走!】

【现在就走?不管宫门规定啦?】

【今日徵宫之主一直在药房中辛勤工作,此时出门的是代替贾管事采买药材的远公子,又何来违反家规之说?】

薛宝珠莞尔一笑,玄色大氅已被他披在自己肩头:【那远公子可知道出去的路?】

宫远徵脚步一顿,知道是知道,但那几条密道都有人看守,虽知其路,却难通行。

薛宝珠反客为主,轻巧挣脱他的手,环抱住他的腰:

【还是让我来引路吧,恳请公子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