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风风火火来到畅远堂,对着谢琛就是一顿发作。
谢琛正抱着岚姐儿高兴呢,忽地被弟弟来了这么一顿。
整个人都是懵的。
说到娴姐儿伤心痛哭,谢琛这个当爹的也急了。
谢珩:“大哥,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也糊涂了?”
谢琛懊恼不迭,“是我疏忽了。”
谢珩便不再多言。
即便是亲兄弟,他也不想过多干涉兄长的家事。
谢琛去了趟畅心堂,费了不少口舌哄得娴姐儿破涕为笑,随后便将孩子接了回去。
乔乔看着那对父女俩离开的背影,笑了笑。
昭哥儿正在啃绿豆糕,见姐姐走了,还不放心的上前了两步,“姐姐,不哭。”
乔乔弯身替儿子擦干净吃花了的嘴,“姐姐不哭了,我们昭哥儿真厉害,都会哄姐姐高兴了。”
她还要说什么,忽然被昭哥儿塞过来的一块绿豆糕堵住了嘴。
乔乔:“……”
晚饭摆了上来
昭哥儿瞬间就对绿豆糕没了兴趣,他要吃肉肉!
昭哥儿随娘,喜欢吃鱼肉,不管是清蒸还是红烧都喜欢吃。
胃口好的时候,这么小的娃娃,一人就能吃半尾。
除了鱼,就是猪肉和羊肉,红烧肉和炙羊肉也是昭哥儿的最爱。
但这两道菜都是口味重的菜,乔乔根本不敢给他多吃,只中午的时候,会用些许红烧肉的瘦肉碾碎和米饭掺在一起,给昭哥儿吃。
还有炙羊肉,都是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在昭哥儿吃粥的时候佐着。
小孩子肠胃脆弱,吃太多荤腥,一来肠胃受不住,二来也容易上火。
乔乔一开始也不懂这些,但有了昭哥儿以后,每次遇到就忍不住多问几句有经验的乳母或是太医,渐渐得知道的也就多了。
……
谢琛那日从畅心堂接了娴姐儿回去,当晚便和妻子薛氏谈到了三个孩子的教养问题。
如今,他们的孩子不算少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手心的肉就是要多要嫩,偏心的事有时候不是别人说自己可能都发现不了。
薛氏也不是冥顽不灵的人,再者,三个孩子都是她生的,她没有不爱谁不喜欢谁,只是孩子一多,她难免兼顾起来有些吃力。
顾了这个,就难免失了那个。
谢琛拍板:“孩子大事小情都由乳母看着,你呢,要是管家累了,没心思看孩子就一个别看,但要是看了就必须全都看。”
薛氏怔了怔,点头答应了。“别光说我,你也得这样做。”
谢琛:“这个自然。”
薛氏忽然道:“我们能管得了自己,那祖母和母亲那里呢?”
“祖母年纪越发大了,越是上了年纪的人越是喜欢这样新出生的孩子,岚姐儿就是占了这样的便宜;祖母送给岚姐儿的金项圈可是连姑姑都没有的,按说长辈的厚爱是体面事,可咱们两个女儿,祖母单单给了岚姐儿,你说这个……”
有些话,薛氏这个孙媳妇不好说,但谢琛这个孙子在这四下无人的时候想说就说了。
“祖母也是有些老糊涂了,怎么做起这糊涂事了。”
薛氏让紫衫从她的梳妆台上取来了一个檀木盒子,打开侧身的锁片,里头赫然一个金灿灿的璎珞项圈。
薛氏:“你拿给娴姐儿,就说是你给她买的。”
谢琛没那么厚脸皮,“明明是你准备的,我怎么能抢功?”
“这个就说是你给的,我再去首饰楼给她挑个别的。”
“我记得前些日子娴姐儿在我耳边念叨说想要个头上戴着摇摇晃晃的,那是什么我去给她买来。”
头上戴着、摇摇晃晃……
薛氏略一思索就想到了,“应当是流苏簪,娴姐儿确实喜欢这个。”
谢琛:“这好办,我明日下值路过首饰楼给她买一匣子。”
祖母偏疼哪个孩子,他们都管不着、也不好管,但祖母没给的,他得给孩子补回来。
……
九月初,谢府后院又传来两个好消息,纪氏和庄氏都有喜了。
差不多的时间,两人都是将近两个月的身孕。
谢瑢正在前院准备九月九重阳祭祀的事,得知这个消息,当即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这般没出息,被兄弟们好一阵取笑。
谢瑢顾不上别的,一路飞奔回到畅怡堂,抱着纪氏呜呜咽咽的哭了一场,惹得纪氏以为他是不是得什么无药可治的病了。
谢瑢不语,只一味的哭,不时抽泣中夹杂着两句,“我,我以后都听娘子的。”
纪氏好笑道:“你以后安心在家带孩子吧。”
谢瑢止住了哭,“那没钱花了怎么办?”
纪氏:“有我的嫁妆呢。”
谢瑢:“好男人怎么能花妻子的嫁妆?这使不得!”
纪氏冷哼了声,“你是好男人吗?”
谢瑢一噎,呜呜咽咽的抱着人又哭上了。
纪氏没了耐心,一巴掌扇了过去,人立刻就好了。
谢瑢:“娘子有孕在身,小心闪了腰,日后若要打,只管招呼,我自己打自己。”
纪氏:“……”
比起成亲五六年才等到孩子的谢瑢,二次为父的谢璟显然要镇定许多。
秦氏给两边都送了些补身的好东西。
谢进回府,听到妻子说的好消息,也是难得开了笑脸。
抚着胡须点头道:“好,子孙昌盛,也是兴家之兆。”
“待孙儿们年岁再大一些,族学那的启蒙师傅也要准备上了。”
裴氏:“那是自然,咱们这样的人家,读书是头等要紧的事。”
谢进闭着眼睛,没再多说。
……
九月九
一早的早饭,就摆上了花糕。
乔乔其实不大喜欢吃,但今日是重阳节,习俗是要吃这些的,她就和昭哥儿分了半块。
但昭哥儿半块显然是不够吃的,小家伙就和爹爹又分了半块。
谢珩就在儿子身上看到了妻子当年吃枣泥山药糕的派头。
乔乔:“今日府里设了赏菊宴,没请宾客,就是自己家人畅叙,你可得空?”
谢珩摇头,“陛下今日要去万岁山登高祈福。”
帝王出门,他这个禁卫军右统领怎么可能得闲?
乔乔:“这样啊,那我们就自己玩了。”
“我还让人扎了风筝,等吃完席,我自己带着昭哥儿玩。”
谢珩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虽然不舍得,但还是不得不按时动身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