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夫人一脸难堪。
范云濡听着夜时舒斥骂的话,上前跪在夜时舒面前,一边认错一边解释,“太子妃,今日邀学友们前来,我们绝没有任何企图。因祖母陪我来京赴试,身边未有亲人陪伴,太过孤寂,我心疼之,便擅作主张邀学友们来家中坐坐,只为添一份热闹让祖母开心。太子妃,您要罚就罚我吧,毕竟宏泽受伤,都是因我而起。我若不邀他来家中做客,今日便出不了意外。”
夜时舒捏着拳头,她想冷静,可是看着范家祖孙她就一肚子鬼火。
“小妹,等华神医给宏泽看了伤势再说,你先去屋里坐坐,别累着了。”夜时珽温声安慰她,并给离瑶递眼色,让她带夜时舒去隔壁屋中。
闻言,范老夫人身旁的鸢尾赶忙为夜时舒引路,“太子妃,这间屋子干净些,您去这间屋子休息吧!”
夜时舒也知道,自家大哥是怕她情绪过激伤到腹中孩子,于是也听劝地进了鸢尾所指的屋子。
离瑶跟着她进屋。
不多时,九姑给她端来茶水,见她郁气难消,安慰她,“太子妃放心,太子跟着老阁主行医时是在军营中,那些年间所有受伤的将士都是太子亲手医治的,所以他对跌打损伤最是擅长。宏泽公子由他亲自医治,定会安然无恙的。”
夜时舒看了一眼房门外,冷着脸道,“我不相信宏泽表哥被狗咬是意外!九姑,麻烦你盯紧这祖孙三人,看看他们有何异常举动。”
“嗯,我会的。”九姑点了点头,然后退出了房门。
离瑶从怀里拿出一只袖珍的方形盒子,献宝似的递给夜时舒,“太子妃,这是我从家带出来的彩豆,给你玩。”
夜时舒结果小盒子打开,里面装着拇指盖大小的豆子,红、黄、蓝、绿、青、白、紫,七颗豆子七种颜色,漂亮又独特。
“瑶儿,这什么做的,真好看!”
“这是我们部落才有的七子果果核,嘻嘻!”离瑶咧嘴笑道。
夜时舒知道她是逗自己开心,也发自真心地冲她笑了笑,“谢谢,看着这么漂亮的东西,心情的确好多了。”
“那这盒彩豆就送你了。”离瑶顿了一下,突然补充道,“不过这些彩豆只能玩一会儿,不能玩太久。”
“为何?”
“这彩豆虽然是果核,但是在我们家那边是捕猎的诱饵,玩久了会招狼的。”
“……!”夜时舒唇角狠狠一抽。招狼的诱饵,能随便玩吗?
“太子妃,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先坐会儿,等下我再来陪你。”离瑶说着话便跑了出去。
怕有人打扰她,还贴心地把房门关上。
夜时舒看着她孩子气的样子,忍不住失笑。
收回视线,她看着盒子里的彩豆,然后晃了晃盒子,是挺好玩的,不过她现在没心情玩。
于是她盖上盒子,把盒子放进怀兜里。
……
另一边。
尉迟凌正在给游宏泽治伤,顾思沫和夜时竣负责给他打下手。
游宏泽身上被咬的皮外伤好处理,但右腿骨折是最严重的,三人都专心致志地,没注意到房门被打开。
一个身影狗爬似地进了屋,悄悄地到床边,捡起被扔在床下带血的破碎衣物,放到鼻子下不停地闻来闻去。
“瑶儿!你、你干什么?”最先觉察到有人进屋的顾思沫险些被吓一跳。
夜时竣和尉迟凌回头朝床下看去,两张俊脸都忍不住泛黑。
她跟某种动物一样趴在地上,手里抓着从游宏泽身上剪下来的染血衣物,还闻得格外用力和认真,这叫谁看了不觉诡异的?
“那个……我就是闻闻……”离瑶不好意思的解释。
然而她这解释更是让人狂掉黑线。
夜时珽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一张俊脸更是黑得彻底,一向温和的他嗓门都拔高了,“离瑶!你在做什么?”
这女人就不能做个正常人吗?
别的事他都能忍,可现在居然抓着其他男人的衣物闻……
这什么变态嗜好?!
他气急不已地上前,想把离瑶从地上提起来,但离瑶见他进来了,先一步从地上蹦起来,然后冲他‘嘿嘿’发笑,“宏泽公子的衣物上有腐肉的气味,我猜是有人做了手脚,才让他被恶犬追咬的。”
她这话一出,夜时珽他们全都冷下了脸。
夜时竣忍不住走向她,抓过一片碎布,学着她使劲嗅了嗅,皱眉道,“只闻到血腥味,哪有腐肉味?”
离瑶挺直了腰杆,扬着下巴不服地道,“我没说谎!我从小到大同飞禽走兽打交道,鼻子练得比狗还精,绝对不会闻错的!”
顾思沫赶紧蹲下身,把地上余下的碎片衣料全捡了起来,然后让夜时竣把外袍脱了,将这些带血的衣料全裹了起来。
正在这时,游宏馨从门外进来,望了一眼房里的人,突然问道,“咦,太子妃呢?”
离瑶转身回她,“她在最边上那间房里。”
游宏馨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方才去看过了,太子妃不在那间房里。”
听到这,尉迟凌立即拔腿奔出房门。
夜时珽他们也赶紧跟了去。
这处小院,就三间卧房、一间堂屋、一间厨房,想躲猫猫都不够地方,更别说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
“文岩、文墨!”尉迟凌一身寒气笼罩,满眼嗜血的杀气瞪着范老夫人和孙儿、孙女,低吼道,“去军营调人马,方圆五里掘地三尺,倘若找不到太子妃就把范氏祖孙三人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