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善食代餐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们来说，刚刚发生的一切与梦境其实并无区别，只是在无限月读中是美梦，而现实无疑是一场噩梦。
“唉，我都不太明白该做什么了。”漩涡鸣人为难地挠头。
事态变化得太快，快到他的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了。
宇智波佐助臭着脸，“不用明白，我们根本就别无选择。”
“带土……”波风水门担忧地喃喃着。
虽然波风夫妇因宇智波带土而死，但波风水门看着深沉得宛如变了一个人的弟子，第一反应还是心疼。
他那阳光开朗的傻弟子竟然变成这个样子，真难以想象这过程中吃了多少苦。
宇智波带土不知和栖云达成了什么协议，过了好久才回来。
他第一时间便找上了波风水门，“水门老师……九尾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这是宇智波带土最愧疚的事，尤其是死去的玖辛奈师娘，她是最无辜的。
波风水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有必要，我只能代表我个人原谅你的所作所为，至于玖辛奈和九尾之乱中死去的人民，我没有这个资格擅自代表他们。”
波风水门是个心软的人，当然，仅限于自己人，宇智波带土对他而言依旧属于自己人的范畴之内。
“嗯……我明白。”宇智波带土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拂过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
九尾之乱真的影响了很多人，死去的人，失去亲人的人……
某种程度上来说，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现在的遭遇都是由九尾之乱直接或间接造成的。
漩涡玖辛奈的死亡，成为下一代九尾人柱力的漩涡鸣人。
被限制的宇智波警卫队，与木叶矛盾日渐加深，最后落得一个灭族的结果，成为宇智波遗孤的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带土垂下眼眸，他所能做的，只有保下这个世界，哪怕要付出自己的生命，这是……栖云答应他的。
“带土，你不会又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吧？”波风水门眉头一皱。
“……抱歉，水门老师。”宇智波带土说道，“有些事情是我必须要去做的。”
看着宇智波带土眼中的决意，波风水门也只能叹气，要论执拗，七班中的宇智波带土就是最执拗的，谁都不能拉住他。
当初坚持要去救野原琳的是他，现在自然也不会例外。
“还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吗？”波风水门问道。
宇智波带土摇了摇头，“不用了，水门老师，我的过错……我自己弥补就足够了。”
在短暂的骚动之后，五大村都有选出代表想与栖云进行交涉，异世界的来者，相同但又不同的存在，怎么看这之后都大有文章可以做啊。
栖云对这种扯嘴皮子的场合相当不耐，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要谈，那就派一个统一的代表来谈，我可没耐心陪你们一个一个过家家。”
栖云的意思很快就传达到五影手上。
“很有个性的小辈啊，卡卡西，他是你异世界的兄弟，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纲手说道。
“……纲手大人，您也说了那是异世界了。”旗木卡卡西睁着死鱼眼，半死不活地说道。
“比起那些，不如想想谁来当那个代表好了。”我爱罗说道。
随着宇智波带土暂停了无限月读的仪式，被关在外道魔像中的尾兽终于可以出来了。
尽管不是以人柱力的形式，但守鹤还是回到了我爱罗身边。
“你千万不要去，那帮人……不，他们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可怕的怪物！”守鹤咬着牙在我爱罗耳边说道。
仅仅是注视着那几个异世界的来客，就感觉自己被什么猛兽给盯上了，这是压制，来自灵魂和实力上的绝对压制。
除了六道仙人之外，从来就没有什么人都给强大的尾兽这种感觉了。
“放心好了，我不会去的。”我爱罗说道。
五大忍村表面上还是平起平坐的，那么任何一个影去当代表都是不合规矩的，既然如此，就得从别的方面考虑了。
最后，几人还是决定让旗木卡卡西去当这个代表，再怎么说也是栖云的兄弟啊，说不定会给什么情报和优待呢。
旗木卡卡西：……
听着自己被安排为世界前去和栖云等人交涉的代表，银毛上忍厌倦地垂下眼，像没有心的稻草人一般什么都没说，沉默地接受了这一安排。
对于旗木卡卡西的到来，栖云和带土都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倒不如说旗木卡卡西要是不是代表的话，才很奇怪。
“啊，是这个世界的卡卡西前辈。”止水热情地打着招呼。
“呵。”宇智波带土嘲讽地冷笑了一声，扭过了头。
没用的大垃圾，已经彻底被这个垃圾的制度同化了。
宇智波带土愿意拯救这个世界，是为了无数无辜的人，而不是那些坐在众人头顶，敲骨吸髓地利用底下的人来使自己荣华富贵一辈子的垃圾。
对于旗木卡卡西，宇智波带土更多的是怒其不争，旗木朔茂自杀的事情明摆着是一场迫害，但旗木卡卡西非但不反抗，居然还自动抹消掉自己的思想，成为了上位者的一把刀。
就算气氛因为自己的到来变得有点古怪，旗木卡卡西也没有露出尴尬的神色，而是相当自然地抬起手，“哟～”
“哟你个鬼啊！大垃圾！”宇智波带土咬着牙说道，“为什么事到如今还是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总是……总是这样！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思想，上面的家伙说什么是什么！”
旗木卡卡西看着宇智波带土，面罩下的嘴角忍不住抽搐，最终他终于忍不住说道，“没错，我确实是这样，因为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就算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也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发泄掉心中的郁气之后，旗木卡卡西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他别过眼，不去看宇智波带土和其他人的反应，“说到底，我也不明白你到底对我有着怎样的期望，而且你做事从来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从来就是自己想一出是一出。”
若不是宇智波带土搞了无限月读这一出，旗木卡卡西还满心怀着对这个同期满满的愧疚之情呢，宇智波带土这么一搞，就让他这十几年如一日的祭奠行为就和小丑没什么两样了。
“如果你想要我站在你这边的话，就大大方方地和我说啊，就像……去救琳那个时候一样，不然的话，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干什么！”旗木卡卡西自暴自弃地说道。
“因为，在这个世界只有你有那些天真到极致的想法啊！”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就连栖云都不禁侧目。
“啧啧，真没想到卡卡西你竟然会说那么长一串话。”带土咧着嘴笑道。
“同位体行为不要上升到我身上来。”卡卡西淡淡地说道，仿佛根本就没有被另一边的事情给影响到。
说着，他又看对面乐子人一般的带土不爽，面无表情地说道，“照你的说法，你会蠢到被斑骗去搞无限月读吗？”
“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打醒他的。”栖云走了过来，自然地揽住带土的腰，看向屏幕里的卡卡西，问道，“联盟一切安好？”
“哥哥放心，有我和父亲在，一切都好。”卡卡西说道。
“我才不会做那种蠢事呢……”带土靠在栖云肩膀上，嘟囔着撒着娇，“别那么自然地说要打我啊，要是在另一方面的，我还挺乐意的……”
“既然担心这种事，就离哥哥远一点。”卡卡西冷脸道。
“笨蛋卡卡西！你难道听不出这只是玩笑话吗！”
“嘁。”
“嘁个鬼，你个无药可救的兄控！”
“哈？你一个宇智波，竟然来指控我吗？”
无辜被波及的止水忍不住说道，“卡卡西前辈，请不要开地图炮啊。”
本以为止水会说什么来劝劝这斗嘴斗得起劲的两人，谁知他竟然满脸无辜地说道，“而且现在的风评已经完全变了哦，因为带土哥，大家都说我们宇智波是恋弟癖呢，就是说，喜欢比自己年纪小的。”
是了，虽然栖云行事风格更加成熟，但实际上他确实比带土要小一岁，当然，这里是指生理年龄。
猝不及防地听到民众间的八卦的众人陷入了沉默，止水从一个刁钻的角度达成了让他们闭嘴的成就，卷毛少年笑得无害极了，红眸弯弯。
传言什么的，毕竟带土现在算是宇智波的代表了，无论做什么都会被民众们拿出来讨论，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自然是他和栖云之间的关系了。
栖云难得心虚地快速眨了眨眼，喜……喜欢年纪小的，也是人之常情嘛。
旗木卡卡西则忍不住看向了栖云，他以为自己应该是哥哥，没想到他才是弟弟，可是九尾之乱那一晚……啊，他懂了，两个世界所处的时间节点不一样。
……我居然完全没发现，都怪宇智波带土那张冻龄娃娃脸，对自己同样没自觉的旗木卡卡西想到。
卡卡西决定跳过这个令所有人都尴尬的话题，“哥哥，能让我和这个世界的我单独对话吗？”
旗木卡卡西惊讶地看着屏幕中的另一个自己，完全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当然。”栖云不觉得卡卡西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没过一会，这个临时收拾出来的房间里就只有旗木卡卡西一个人了。
他复杂地看着另一个自己，看一个人过得好不好，从脸上就很能看出来，卡卡西背脊挺拔，身材匀称，微微带紫的黑眸温润，一看就知道过得很滋润。
而旗木卡卡西呢，自幼年丧父之后，一直都是勉强地照顾着自己，到后来野原琳和宇智波带土的离开又是对他一次沉重的打击，再之后就连关照着他的老师也离去了，若不是迈特凯还经常来找他比试，将他从那些沉重的感情中拉出来，恐怕旗木卡卡西早就已经崩溃了。
现在的旗木卡卡西虽然已经能好好地照顾好自己了，但是眼中的麻木依旧彰显着他空洞的内心，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不会被替代和填补。
他依旧迷失在人生这条路上，只是停下了脚步，放弃追寻自身的意义。
两人对视着，从没有一刻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他们其实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旗木卡卡西百无聊赖地垂下眼，“其实我们也没什么可聊的吧。”
同位体肉眼可见地拥有着比他幸福得多的人生，根本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这可不见得，卡卡西。”另一个磁性得多的声音响起。
旗木卡卡西瞬间睁大了眼睛，抬眼看向屏幕，屏幕上熟悉又陌生的银发中年人正注视着他。
“爸……爸爸……”
朔茂心疼地看着自己另一个世界的小儿子，虽然他听说了另一个世界的事，但亲眼所见，还是忍不住感到心疼。
他帅气优秀的儿子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是，我在这。”
听到这句话后的旗木卡卡西竟鼻头一酸，理智告诉他，这是别人的爸爸，不是自己的，但情感上还是忍不住吃了这个代餐。
他努力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音，尽量冷静地问道，“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被称为木叶白牙的爸爸您这样的英雄，会违背村里重要的规定，为了营救同伴的生命而选择了中断任务呢？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您就不会受到任何人的责备，也不用自己将自己逼入绝境了……”
“我很不甘心。”他最终说道。
“啊……抱歉啊，卡卡西。”朔茂将自己代入十几年前那时的心情，“是我太傻了，竟然用自己的生命去反抗不合理的制度，完全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这是我作为父亲的失责。”
旗木卡卡西定定地看着愧疚的朔茂，半晌后终于露出了释怀的笑容，轻轻地说道，“有……这句话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