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罔是真的懵了。
他刚转着锈剑靠近雷劫边缘,就看见佘野在紫电中浑身鳞片倒竖——那条蛇每一道雷劫都硬扛
蛇身焦黑处甚至露出血肉,却还疯魔般朝着长生树方向嘶吼。
树冠上垂落的菌丝正包裹着面帘的头冠,苏无罔不明白,一个无用的物件用得着情绪这么激动?
他嗤笑一声,锈剑突然暴起灵力。
剑锋划过长生树根脉的瞬间,整片血肉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菌丝缠绕的树皮裂开无数缝隙,露出内里跳动的灵花——
——归来、快来!
祂的身躯在呼唤苏无罔回来。
天道的气息让外神不安,雷劫下,祂会死。
【我们是一体的】
是的,苏无罔清楚这点,一体的又不影响他找死。
尘世莲在面具魔修身上盛开,果然这两种力量不能分开啊~
枝蔓开始探入树中,正在渡劫的佘野僵住。
他破碎的蛇鳞间钻出暗红色血肉,伤势在迅速恢复,碧绿的蛇瞳死死盯着面具魔修锈剑上滴落的血:“你竟敢……”
腾蛇双翼轰然展开,雷劫竟被生生震散三成。
苏无罔还未来得及后退,破伤风之刃引战劈面而来的蛇尾扫击。
剑刃与蛇鳞相撞的刹那,飞溅的鳞片碎屑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
“有苏望的命只能被我取!”
佘野的嘶吼混着雷鸣,苏无罔白发被气浪掀飞半边,露出的胳膊上爬满无色的莲花,三瞳诡异地同步收缩。
“真有意思……你刚刚打那鲛人怎么没这么起劲啊?”
九重紫雷劫在头顶轰鸣,苏无罔气得笑出了声。
他握着锈剑,面具下的三瞳的莲花血环亮起,盯着那条在雷光中疯狂扑向自己的腾蛇,心里骂了无数遍“傻呗”。
“不是,你们妖族没脑子吗?”
苏无罔气笑了,锈剑卡在蛇鳞缝隙里迸出火星,“打蛟族时你装死,抢人头倒顶着雷劫发癫?”
佘野的蛇尾缠住他腰腹猛然收紧,雷劫余威顺着鳞片灌入苏无罔体内。
两人接触处炸开紫金色电弧,竟在焦土上烧出灼痕。
苏无罔算是明白了,他开始闪避佘野的缠斗还有雷劈,他冷嘲热讽,“妖皇阁下,你不在挨雷劈吗?就别跟我抢人头了!”
天道的雷劫似乎也懵了,紫电在云层中短暂停滞,仿佛在思考——这俩货到底谁在渡劫?
怎么打着打着还打成了缠成一团?
这俩货都在渡化神的雷劫吗?
而且都是气运之子。
雷光与蛇影交织,苏无罔真踏马服了。
佘野这条蛇是不是脑子被雷劈坏了?
明明是有苏望跟他的合理交易,自己跟佘野没有感情纠葛吧?
现在倒好,一副要跟自己拼命的架势。
战场的焦土在他们的打斗中崩裂,地缝一道接一道裂开,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息。
妖庭的众妖远远观望,既摸不着这人族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也搞不懂天雷为什么在短暂停滞后突然开始疯狂劈落。
“因为九的平方是八十一啊。”
昀泽捂着脸,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他看着天空中愈发密集的雷光,忍不住吐槽,“雷劫也能叠加吗?天道是怎么算的!”
云层中的紫电愈发狂暴,仿佛要将整个天地撕裂。
佘野的蛇尾在雷光中焦黑一片,却依旧疯狂地扑向苏无罔。
“有苏望的命只能被我取!”
佘野的嘶吼声混着雷鸣,震得苏无罔耳膜生疼。
苏无罔冷笑一声,锈剑上的青火再次燃起,剑锋划过佘野的鳞片,带起一串火花:“那你倒是来试试啊,傻呗蛇!”
雷劫终于不再犹豫,八十一重紫电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整个战场笼罩。
苏无罔和佘野的身影在雷光中若隐若现,剑与蛇的交锋愈发激烈。
远处,昀泽叹了口气,转头对有苏泞说道:“这下好了,雷劫叠加,天道都算不清了。”
有苏泞耸耸肩,笑得幸灾乐祸:“让他们打吧,咱们又不能掺和,实力不允许啊~”
苏无罔哪有空跟佘野玩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
他忙着去杀“自己”——锈剑在手中嗡鸣,剑锋划破雷光,直指树心。
一人一妖,一面顶着雷劈,一面疯狂向血肉长生树靠近。
佘野的蛇尾在焦土上拖出深深的沟壑,鳞片被雷劫劈得焦黑翻卷,却依旧死死盯着面具魔修的背影,眼中燃着近乎癫狂的执念。
“mVp今天究竟能花落谁家呐?”昀泽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转头看向有苏泞。
紫毛狐狸眯起眼,尾巴轻轻甩动,伸出爪子与昀泽击掌为誓:“我赌罔,他强。”
有苏泞觉得自己总得赢一次吧,毕竟苏无罔那家伙的实力摆在那儿,怎么看都是稳赢的局。
昀泽轻笑一声,墨镜下的眼神意味深长:“那我赌佘,他恨。”
恨意有时候比实力更可怕,尤其是当这份恨意混杂这不可言说的爱恋,成为执念的时候。
雷光耀眼,将整个战场中央映照得如同白昼。
还好昀泽有墨镜,不然这刺目的光芒怕是连眼睛都要瞎掉。
战场上,苏无罔的锈剑终于刺入血肉长生树的树干,树心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啸,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正在痛苦挣扎。
佘野的蛇尾却在这时缠上了苏无罔的腰,将他硬生生拽离树干。
“有苏望的命只能被我取!”
“你是复读机吗?只会这一句话?”
苏无罔冷笑一声,锈剑反手劈向蛇身:“被雷劈坏了脑子?”
……
然后……是天道拿了mVp。
佘野百丈蛇身在雷云下宛如活靶子,每道紫雷都精准劈在黑鳞上,劈得鳞片翻卷如油炸开花豆。
苏无罔倒是滑如泥鳅,天雷十有八九劈在了他的残影上。
天道怒了,所有落雷突然调转方向轰向血肉长生树——那也是苏无罔。
就算是气运之子,渡化神雷劫也不能逃课!
沉默……是今天的苏无罔。
他的半身被雷劈得焦黑一片,整个缩水成了一人高的木头,树冠上的人脸们蔫巴巴地耷拉着,菌丝蜷缩成一团。
树心处被锈剑撕裂开,跃动开发的灵花也逐渐暗淡,陷入了合拢休眠状态。
天道这招釜底抽薪,直接让疯批魔修陷入了沉默。
“这不挺好?”苏无罔冷笑着一剑劈向树根,处理看后续处理吧,他也正在舍弃这份力量。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解决了半身的疯狂吧……
“省得劳资亲自……”
佘野突然暴起,蛇身死死缠住树干。
被雷劈得碳化的鳞片簌簌掉落,露出底下新生的浅色鳞片:“不准……再伤他……”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苏无罔气得差点把锈剑扔了,“这玩意儿,我砍它关你屁事!”
佘野不说话,只是用那双碧绿的蛇瞳死死盯着苏无罔,眼中写满了执念。
苏无罔看不懂,他平时对佘野还不够地道吗?!
大半身家可是都借给妖庭了啊!
于是,一人一蛇就这么僵持着,硬生生扛完了八十一重天雷——
对,每人八十一道,天道公平得很。
“草,一群傻呗!”
被劈得炸毛的苏无罔竖起中指,对着天空狠狠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他的傩面都被劈黑了,头发根根竖起,活像个逃难的乞丐。更崩溃的是转头就看见……
佘野的蛇嘴正以反关节角度张开,喉部一样望到头,硬生生将整棵焦树囫囵吞下。
蛇腹鼓起夸张的长条轮廓,树根还在皮下疯狂扭动。
“吐出来!”
苏无罔都吓清醒了,好歹也是他的身体,在蠕动的肠胃系统里:“你他爹的讲点卫生啊!”
佘野却满足地盘成一团,蛇头枕在焦土上,一脸得意地看着苏无罔,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远处,昀泽推了推墨镜,转头对有苏泞说道:“看来,这场赌局是我赢了。”
有苏泞甩了甩炸毛的尾巴,咬牙切齿:“算你狠……”
雷光散去,战场上只剩下苏无罔和佘野大眼瞪小眼。
“所以,兄弟的葬礼怎么办?”羽风提出了疑问。
【天道:mVp,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