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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诺德征服 > 第三十九章 游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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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你说的是实话,这也是我最好奇的一点。”审问者似乎有无穷的经历和兴趣“沃尔夫和仆格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仆格的名字在黑加仑军中是很忌讳的。”

夜已经很深了,火把在帐篷里发出燃放木柴纹理的嚎叫声。厚重的帐篷幕布掩盖了火光,外围严密防护的守卫与结实的堡垒结构,让被审问者的惨叫成为白费力气。这是一个小巧坚实的堡垒,他的周围插着仇敌的头颅——这种风俗和诺德人的古老渊源并不大。

更早一段时间,诺德人喜欢把敌人的头盖骨敲下来当者碗具。反而是东方的维吉亚人,在做装饰这方面更加得心应手——据说日瓦丁当年就是一群维吉亚蛮子,扛着大片插着死人头的长矛进的城。见到值得占领的地盘,就把挂着人头的长矛戳在门口,里面的女人、财宝,就都是他的了。

这一切都在黑夜的掩护之下,诺德人在巨大的伤痛与劳累中自我修复。与此同时,新的船只在海浪的颠簸中,慢慢驶向越发残酷的提哈。他们在响应国王与领主号角的召唤,源源不断地输送向帝国北方各处。

极北之地的子民拥有的顽强与残酷,是那些斯瓦迪亚人想象不到的。窝车则、萨哥斯、韦尤恩、杰尔泊格、赫鲁斯堡,乃至维吉亚的布鲁加堡和日瓦车则,都在诺德人的斧子与短矛下瑟瑟发抖。

这是一个征服与死亡的年代,不堪一击的世界终将被崭新的、富有进取心的世界所取代,这就是历史从未歇息的车轮,卡拉德人没有想到过的,看起来斯瓦迪亚人也没有认真思索。

埃尔维斯看着这个眼神冷漠的审问者,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他的迟疑很快又为自己的脸上增添了一块淤青,他隐隐听见了自己脸骨断裂的声音,疼痛像是钻入他脑子的虫子一般,他直接忍不住,狗一样叫了出来。

“他们关于海斯特堡的事情一直是死对头,他们的手上沾着彼此的人命……事情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度疼痛,埃尔维斯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开始虚幻起来,大脑却前所未有的清晰“现在已经不单纯是玛格丽特睡在谁床上的问题了,他们想要对方的命。”

平日里这些话,大老粗埃尔维斯是说不这么明白的,看起来求生本能确实是了不起的东西。

“仆格有一千多人,那些乱七八糟的海寇都明里暗里是他的人。他只要分出三分之一的人手,就能把沃尔夫钉死在海斯特堡的墙头……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审问者的口音反反复复地在提醒着埃尔维斯“他在等待什么?”

“喋喋喋……”埃尔维斯突然怪笑起来,仿佛霎那间忘记了伤痛一样“仆格派出了三百人,两次!一次是海寇,一次是并不怎么精锐的士兵。却发现并不足以击败沃尔夫。那是一支非常奇怪的军队,妖怪组成的军队!如果只派出三百人,投进去多少次都是个死。除非一次性解决掉。”

“仆格害怕了?”审问者冷酷的嘴角弯起铁丝直角钩般的笑容,那是一种事不关己、隔岸观火者的笑容。

埃尔维斯的表情显得很奇怪,因为他看见了审问者身后那个穿着双层链甲的超重装士兵,而且想到了某些很让他困惑的东西:“是的……他有点害怕了,就像是看见突然跳到手上的老鼠那样,但下一次他就会掏出来斧子劈了这只反复打扰他的耗子。”

“咯咯,没想到啊,原来仆格手下也有忠心耿耿的狗啊。”不苟言笑的审问者的笑容也是扭曲的、冷冰冰的,一点笑意也没有“你是觉得仆格赢定了?”

这个问题看起来很好回答:“难道不是吗?”

审问者顿时觉得一阵无趣,甚至发现自己很傻,居然和一条狗在讨论狗主人会不会赢的问题。

“那个……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埃尔维斯终于想到了什么,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沃尔夫和仆格……跟你们外岛人有什么关系呢?”

审问者一点也没有觉得被认出多么惊奇,甚至投来一个‘您可终于知道了’的嘲讽眼神:“这和你马上要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埃尔维斯刚刚想要说什么,就听见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一柄加重的圆头战锤狠狠敲在他的后脑勺上,大团的血块从他的嘴上喷出来,埃尔维斯像是献祭的羊羔般一头倒在地上。

“贾维,希望你是对的。”那个双层链甲的超重装战士擦了擦锤头上的鲜血,很满意自己血淋淋的成就“虽然我个人觉得,把赌注压在一个着名没出息的头上,是不明智的。”

“那么我们还有什么权利去挑拣呢?”贾维耸了耸肩,从后腰抽出自己那柄锋利的马刀,慢慢走向椅子上的死人。这明显不符合诺德人传统的武器习惯“我的叔叔很想我死……我可不能遂了他的愿啊。这个脑袋,是我们去探寻一个朋友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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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心腹爱将披着一身洗不掉的血污,挂着像是铁渣滓似的半身甲,看起来像是从死人堆里捞出来的一样,摇摇晃晃地走到自己面前敬了个骑士礼:“报告军团长!罗斯·科迪前来复命!”

一个月的时间可以让很多发生改变,里昂现在已经是条纹架衫不能离身,这个并不高大、也不魁梧、更称不上巨人的中年男子,现在是诺德人与提哈之间最大的障碍。

“你现在回来的可真是时候啊,罗斯。”里昂的话语里夹杂的东西,和他那双浑浊的双眼一样,说不清道不明。像是在挖苦,又像是欣慰着“诺德人马上要用脑门把城墙撞出个口子了,你到时候钻进来不行吗?”

老军团长依旧风趣,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多东西值得忧愁。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诺德人笨死、蠢死,用人命挤进来的日子,也不过或早或晚。

“怎么样……现在北方很乱吧。”里昂咳嗽着,沉重的条纹甲里像是塞进去了一捆木棍,从里面将里昂虚弱的躯体支撑了起来“我真不敢相信。斯瓦迪亚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土地,居然说给就给了……真是特码的大方,呵。”

乱?何止是乱。罗斯苦笑着想。这一路上多少个村庄在熊熊烈火中燃烧?多少棵树木上吊死着斯瓦迪亚的人民?多少尸体丢弃在路旁无人问津?就算这一仗诺德人都成了绵羊和蠢驴,把北方拱手送还,失去了一切的斯瓦迪亚人民,又何来的勇气去将家园复原?

“我在路上遇到了您的旧部,杰里斯,他压着一支辎重队来救援。那是我一路上见到的、最棒的步兵了。他真是个天才!”

听见杰里斯的名字,里昂的表情比听到了诺德人骑着猪冲上来了还要震惊。(沃尔夫:啊唒!)

下巴快砸在脚面上的军团长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要知道他的年纪也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年轻人,巨大的压力之下产生了幻听之类的也不是太奇怪:“谁?再说一次?”

“杰里斯·凯文……”罗斯情不自禁暗暗捏了一把汗“他的妻子是珀薇……一个漂亮的女弓箭手。”

这一次是不必怀疑了,像珀薇那种女人,确实不是随便能见到的。

“他们两个真是啊,啧啧,嫌命长。”里昂说着说着,震惊从眉宇间抹去,笑容从嘴角一直咧到耳根“一向都是这样啊……杰里斯动不动就脑子发热,天天喊打喊杀,珀薇那个小丫头,小绿林娘们,杰里斯就是她的天,那混球说啥就跟着干啥……”

看起来里昂非常兴奋,在这绝望的提哈城里,有一个坚强可靠的老友前来并肩作战,且不说实际上的援助意义究竟多少,想必那种欣慰与感动,不是只言片语所能描绘得了的。

“他现在在哪里啊?怎么不带过来一起见我!你这孩子,真没个眼力,怪不得当初在学校分配连个骑士都没混上(帝国军官学院的毕业生可以直接申请骑士头衔,但多数由大族垄断)!”里昂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我今天一定要把他喝得底朝天,吼哈哈哈!还愣着干嘛?记得叫大人,想当年,杰里斯可是我的副将……”

罗斯没有过太多朋友,以他固执的脾性,能与人不发生冲突,已经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他很清楚,里昂和他是差不多的人,混不到几个朋友的。如果不对脾气,相处就像是一同在地狱的油锅里煎熬。

同样的道理,失去一个挚友,就像是从心窝里剜去一块肉,这种精神上鲜血淋漓的感觉,远比肉体上的痛苦更加漫长。

他尝试着张了张嘴,想要打断里昂兴奋的话语,却发现自己的口齿如同被胶水黏在了一起,根本不懂得如何发出声音来。

“……嗯……”里昂看出罗斯的神色有些不大对劲,久经沙场的他已经有些能猜出来情况并不理想“杰里斯这个榆木脑袋一向不懂得怎么看护自己,珀薇呢,又是绿林出身,可能在保护这方面并不擅长……哎,他还少了那么多胳膊腿什么的部件,难免磕了碰了……”

越说里昂的声音越小,越发的没有底气,他一直半斜着眼睛,在强忍恐慌之中又有些许期待看着罗斯,后者却像是受斥训的孝顺儿子一样,至始至终一直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看着里昂绝望了、却又不甘就此绝望下去的脸色,罗斯支吾着说道:“我们已经取得了胜利,但一把飞斧……请您节哀。”

已经不用罗斯说下去了,里昂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像是整个提哈都在向自己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