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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诺德征服 > 第四十章 游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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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勇敢的黑加仑军战士,请问你们的首领是否还在营地内?”

清晨,无论是诺德人还是斯瓦迪亚人,都还在熟睡和半梦半醒中消沉,这是上天赐予他们的、并不多见的安宁。这位高大魁梧的来客,便抱着密封的箱子上门打扰。

那个鼻涕乱甩的哨兵还披着一张四处漏风的大毯子,端着没有握把的大杯子,有一口没一口的顺着鼻涕喝热水——这是戴安娜提出的建议(不是说要配上鼻涕)。

她耐心地解释给对医学近乎不知所措的沃尔夫,饮用热水和蒸馏水可以减少生病的几率,虽然禅达人也很难证明这是出于什么原因。

但根据学者分析——真正的禅达学者,不是斯瓦迪亚人牵强附会的神学家。有一种‘晦气’在水中作怪,高温可以将其杀死。就像水也可以杀死火焰的‘暴戾’,将火扑灭一样。

当然,即便是沃尔夫推行,有人喝的舒服,毕竟暖洋洋的,对起床的人来说很爽快,也有人不情愿,毕竟凉水更能解干渴。

比如希尔薇,第二旗队老兵新兵送的热水,抿一口就倒掉,她更喜欢喝泉水以及味道好的淡酒。结果……很糟糕,这不是该固执的时候,受寒与劳累对于女人来说,哪怕是身体结实的盾女,也是相当危险的。

本应该去劝的戴安娜,则害怕于诺德盾女并不友善的目光,以及禅达‘小猫咪’对北方蛮族(被维吉亚按在地上打)的原始恐惧,导致她始终不敢和这个冷冰冰的女武士谈论很多。

事实上,希尔薇一直很孤单,而且被一群臭男人围着叫旗队长,要端着架子与威严去打理第二旗队,那种孤独与落寞,不是一个女人应该煎熬的。

哨兵放下杯子,将那抹着热气的水放在一边,隔着栅栏瓮声瓮气地回答道:“在的,你是谁,你来自哪里,有什么事情?”

“我是外岛之主,贾维·奥吉·轩的使者,艾吉尔。”来客穿着厚实到过分的双层重链甲,像是一个移动的单人堡垒“我的主人有一件重要的礼物要送给沃尔夫雅尔大人。”

“啊……请稍等。”那个哨兵用袖子抹干鼻涕,向同伴打了个招呼,一个班队的步兵从一旁的帐篷里钻了出来,扛着诺德矛,背着盾牌走上前“麻烦您在这里等待一下,我这就去通报。”

来客点了点头,目送哨兵离去,那些看守门口的步兵,警惕地查看着自己与周围。他们是经历过战斗的合格士兵,或许经历的不够多,然而在艾吉尔看来,他们表现出来的训练足以弥补经验的不足。

五个人里三个穿着朴素的皮甲,应该是从斯瓦迪亚人手里拿到的,看起来有些不合身,却尽可能被修改的不那么狭窄可笑。这些皮甲轻步兵携带相对小一寸的盾牌,腰间挎着的是单手长柄战斧。

而另外两个穿着长链甲的重步兵,则拥有更大的盾牌和轻便可以刺击的日耳曼剑。这种设计主要是出于重步兵的防守职能,与轻步兵侧翼包抄考虑的。

这位外岛武士艾吉尔看得出来,他们的首领是一个真正懂得‘战争’,而不是只会‘打架’的人。也正是这样的人,才有敌对或者交往的价值。

“沃尔夫邀请您过去。”哨兵很快回来了“希望您能配合我们一下,将您的武器交出来。”

艾吉尔毫不介意地把圆头锤交了出去,如果沃尔夫真打算刁难自己,拿着也不会死的多有尊严。

接过武器的班队长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种罕见的武器,点了点头,裂开嘴笑着比了个大拇指:“诸神给了你两只手,你都拿来抓武器,我觉得你有种。跟我们走吧,沃尔夫在等你。”

很快,在一个班队士兵的拱卫(或者说看守)下,艾吉尔顺利地抱着箱子,进入了沃尔夫那个很朴素的营帐里。如果不不是门口的护卫,看上去和普通士兵的帐篷相比,也不是很特别,充其量大了一号罢了。

在帐篷里一个女人正在后面的桌子上写写画画,似乎在抄写着什么。沃尔夫坐在自己那堆干草上,睡眼惺忪地看着艾吉尔,还没太醒。

已经能听得到,营地已经开始活跃起来。中心一点的位置上,一群后勤兵手忙脚乱地搭起柴火煮起热水来——他们不小心睡过了头,黑加仑军的士兵一边骂骂咧咧地端着杯子排着队等着,一边大声谈论着昨天糟糕的围城战。

昏暗的帐篷阻挡了外界的吵闹与光芒,只有那个女人坐着的地方火光充足。沃尔夫脸上,只有若隐若现的几点微亮,将这个矮小的雅尔埋没的像是老鼠一般。昨日的战斗与冲突,消耗了这个年轻人过多的精力,沃尔夫甚至眼睛都没睁开太多。

听到脚步声,女人转过身来看了看,发现不过是另外一个肌肉做的诺德人,便调转过头去。艾吉尔有些不自然了——这个外族女人长相相当带劲,尤其是那欲说还羞的眼神,有种让人想发泄又想疼爱的冲动。

但很快,外岛来客调整了自己的视线,没有人喜欢别人染指私人的东西,沃尔夫也不会例外。

“你是说外岛之主的礼物?”沃尔夫的声音拖拉的又慢又长“送给我的?”

艾吉尔皱了皱眉头,沃尔夫就坐在那里,并不怎么好看的眸子,呆滞地盯着自己的脸,像是上面落着个苍蝇一般。这种麻木不仁的样子,一时之间让这个外岛武士很是失望:“是的,这个是……”

沃尔夫打断了他的话语,用那声调平平的起床音叙述着,而且听上去还带着些许起床气:

“克雷格雅尔,在七年前继承兄长外岛领主之位。有人说他是占据了侄子的宝座。咳咳咳……说那话的人,我记得是雷克斯国王的一个宠臣,第二天雅尔厅堂大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国王让人把他的舌头拔下来,送给这位正牌的外岛之主。”

这些话完全是脱口而出,根本没有死记硬背或者故弄玄虚的意思,这个小个子男人听上去只是在陈述一个无趣的故事,而且还是像在谈论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这……我只能告诉您,我追随着真正的外岛之主,唯一的合法者,老领主哈斯泰因之子……”

沃尔夫把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连声叹气:“如果非要扯这些,抱歉,原谅我,我的敌人已经够多了,不是很想增加一项麻烦。你们外岛的族谱错综复杂,而且贾维先生并非直系,我没有义务去和你理清这些关系。”

这一次艾吉尔乖乖闭嘴了,贾维是对的,这是一个相当值得争取的盟友,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难缠的聪明人。

“不管怎说,请您相信这个礼物是无偿的,贾维大人希望在谈话前,我们能表现得足够善意。”

艾吉尔将礼物刚刚伸手递出去,一个披着漂亮的渡鸦披风的高大诺德皇家侍卫,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将那礼物半路接下拿在手上。艾吉尔大吃一惊,想要拿回来,却被寡言的皇家侍卫一只手扣住双手手腕,动弹不得。

“这是我的工作,请你不要介意。”托曼眉开眼笑着,嘴上说的很抱歉,手上可是半点没软,拿捏的位置和力气都刚刚好,艾吉尔不会感到很疼,却也使尽了力气也没能挣脱。

单手打开盒子,皇家侍卫兴冲冲地吹了个口哨:“头儿,是昨天差点杀了希尔薇的那条老狗的狗头!”

说罢,将艾吉尔的双手松开,微略歉意地笑了笑,将盒子递到沃尔夫面前,刺鼻的血味和人体腐烂的味道,将那个在抄写的外族女人呛得浑身发抖。戴安娜放下笔,从帐篷的急急忙忙地侧门出去了。

“哦……你确定吗?”沃尔夫眼珠转了转,站起身来,将盒子看了一眼,盖好放在一边“托曼,你看的清楚?”

托曼点点头,用相当确信的口吻回答道:“没错……那个煽风点火的人。”

“他是仆格的人,您可以相信我们的判断。”艾吉尔对沃尔夫说道“我们可以确认,西德尼只是个替死鬼。”

沃尔夫笑着摇了摇头:“那不重要了……是不是替死鬼,现在已经无所谓,感谢贾维先生的礼物。嗯,那么能告诉我你的主人想要我做点什么呢?”

“贾维大人希望找到一个同盟。”艾吉尔看了看沃尔夫“您应该知道,一支强悍的骑兵,对您的军队补助有多么大。”

“……你听我说,这样告诉你的主人。”沃尔夫舔了舔嘴唇,眼神中的光芒越发像是一团火焰那般炽热“我很希望能和外岛之主,在一会儿观看神裁的同时,就某些问题讨论一下。”

听到‘外岛之主’的称呼,艾吉尔的眼神亮了亮,兴奋地扶住腰间并不存在的武器,向沃尔夫轻轻鞠了一躬:“我会如实向他转达,请您务必遵守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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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度因,安度因!”戴安娜气喘呼呼地叫住了端着杯热水,两眼发愣的第二旗队队长“希尔薇住在哪里?”

这个年轻略有些腼腆的旗队长,是戴安娜为数不多的、敢于大胆交流的朋友。无论是随和的态度,还是让人舒心的口气,都是相当难得的。如果说黑加仑军中,沃尔夫最不像诺德人,那么安度因绝对可以挤上前五名。

这位旗队长似乎情绪有些低落,不知是否因为希尔薇的伤而受到了某种打击,显得闷闷的,遮遮掩掩地不愿意与戴安娜正视,攥着一页涂鸦站在那里:“哦……往前走,并不远,在我们第二旗队的中间一点的位置,很容易你就会看到的。”

戴安娜道了谢,匆匆擦身而过,隐约瞥到那张纸页上画着一个倒塌的攻城塔,以及一个卧在一边、受伤的女孩子。纸面上似乎还有一点点湿润,但安度因很快便收了起来,应该是出于某种原因,很忌惮让人知道。

“嗯……您不必太自责的。”戴安娜还是放缓了脚步,她也不敢去看安度因那泛红的眼睛,背过身去说道“希尔薇……谁也想不到的……您是战士,不必为另外一个战士的受伤而懊恼。”

安度因没有说话,但戴安娜听见了一个少年的啜泣声。强行压抑着,像是什么东西在一个男孩儿的胸膛里破碎了。

“我……没用。”安度因的声音像是哽咽中带着哀求“你能替我……去照顾她吗?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他们说,她叫过我的名字,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呼唤过,我却什么也没做成。”

说完,安度因突然走了上来,硬生生地把什么塞到了戴安娜的手里,接着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开了,整整一天,大家都没见到安度因的踪影。

吓了一跳的戴安娜渐渐回过神来,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布偶小马,而且刚刚洗过,散发着皂荚的香气。她想起来沃尔夫曾经从柏兰顿手中接过这个玩具。

沃尔夫是个偏心的家伙。就像他想要的东西,他的左膀右臂们会帮他拼了命抢来一样,安顿因等人想要的,他也会毫不吝啬。

她已经看到了一个温和的首领,是怎么安慰一个失落的少年下属,并把那代表机会的宝贝偷偷交到手里。

看着仓皇而逃的安度因,戴安娜苦涩地摇摇头,像是看到了一个可怜又可气的小小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