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李婳朦朦胧胧睡去,又恍恍惚惚被人叫醒。杜允之一边让丫鬟快速地给她穿宫装,一边将接圣旨之事告诉了她。
她听到圣旨两个字,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未多想,就疾步朝花厅走去了。王公公正站在那里,看到她走过来,急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脸上堆满笑意,“恭喜公主,贺喜公主,赐婚的圣旨下来了。”
赐婚?李婳听到这两个字,原本还有些懵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她拍了一下脑袋,怎么就忘了赐婚这事儿了!
她惊马受伤之前,曾经看上了一个人,非要皇帝将那人封为驸马。后来生病,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如今却突然来了圣旨,想必是她的父皇见她伤心,想要以此来安慰一下她,让她开心一下。
但自从病好之后,她只一心一意地对杜允之和展其琛两人,好不容易才把两人哄好,倒是把那心心念念的驸马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也许是心里潜意识地比较排斥那人,毕竟他曾经伤她那么深,只要想起,心就会痛。初见总是美好,倘若那份美好加了些刻意,就只会让人恶心了吧。
尤记得上一世的那一年,也是像现在一般,正是百花争鸣的春天,繁花似锦,莺歌燕舞,她带着婢女去街上看状元游街。
新科状元沐潇阳身穿红袍,帽插宫花,骑着高头骏马在京城御街上走过,受万民朝贺。他的年纪不过二十一二,长相甚是俊美,青丝流泄,眉眼温雅,浅淡一笑,清雅若莲,当真是毓秀繁华。街道两旁的酒楼中坐满了女子,都在叫喊着,热情似火。
沐潇阳手捧钦点皇圣诏,足跨金鞍朱鬃马,前呼后拥,旗鼓开路,欢声雷动,喜炮震天,遍街张灯结彩。面对喧闹的人群,他只是浅浅一笑。御街的尽头有一棵粗大的梨花树,他骑着马路过那里,忽而转头往酒楼窗口处看了一眼,刚好对上李婳的目光。
李婳坐在酒楼窗口处,视线低垂,俯视着他。淡淡的光晕照在他身上,身侧一树梨花,雪白浓烈,正是最丰盛繁华的时候,风一吹,满树白云落雪。
她好似被迷了眼,心头急跳,那个像梨花一般纯净的人,却有一张冰寒的面。那时候她却在想,或许她的热情足以融化他吧,她想要成为那个融化他的人。
那一日回去后,她又去找皇帝,想要让他将状元郎赐给她当驸马。事情的进展倒是很顺利,没过多久,公主府便多了个驸马。
上一世的她得到了沐潇阳,只觉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心中无限欢喜。刚成亲时,沐潇阳对她也是真心的好,人虽然冷冰冰了些,但是人却很细心,他会留意她喜欢吃什么,会关心她喜欢玩什么,会操心她喜欢穿什么。
她以为,沐潇阳已经将她宠在了心尖上甚至为了他而冷落了另外两位侧夫。却不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空欢喜一场,到头来大梦一场,付出了生命,也赔上了爱她的所有人的性命!
如今再想起他的名字,她恨不得生啖其肉,抓花那张冰美人的脸,果然是人越美心肠越毒啊,就像那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一般。
李婳不情不愿地接下圣旨,又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的两人,心情就更不好了。心里暗暗想着,如今父皇已经下旨将沐潇阳指为驸马,我必须亲自去皇宫一趟,跟父皇说说这事。
至于沐潇阳那个冰美人,她打算再也不去招惹,每日睡在枕边,笑脸相迎,忽有一日拿刀取命,何其恐怖啊!还是要尽快远离才是,毕竟这一世什么都没有发生呢,她又不能去找他寻仇,为今之计,那就只有先避开他了。
再者说,她早已发誓,这一世只爱杜允之和展其琛两人,再不会朝三暮四了。虽说少了一魄幽精,有些重色,但两个侧夫应该足够了。
想到此处,她看着王公公,沉声说道:“我知道了,王公公,你先回宫跟父皇说一声,稍后我就进宫去见他。”话毕,又让人给他塞了块银子,才将他送出府去。
李婳转头看着两人,唇边忽而绽开一抹笑意,走上前去拉住杜允之的手,眉眼弯弯像只狐狸,笑着问道:“允之哥哥,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是不是吃醋了?”
杜允之见她脸上带笑,一看就是心情极好,难道是因为即将要有一个新驸马?心中虽是如此想却并未问出口,只微微低着头,捏着她的手指。
李婳又拉起展其琛的一只手,同样是眉开眼笑地问道:“琛哥哥的脸色也不好,肯定是心情不好,是什么让琛哥哥心情不好呢?”
展其琛可没有杜允之的好脾气,直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薄唇凑上前来使劲地咬了一口,撬开她的贝齿,勾着她的小舌,将所有的喘息咬入口中,似乎要将她的灵魂全部掏光吸净。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