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挎过他的手臂,缠着他叽叽喳喳地闹腾个没完:“颐灏,我走不动了,我不想走了,腿好疼哦!”
颐灏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
墨黑的头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
他永远面色淡淡,却始终那么好脾气。
她扑过去,他就伸手接住她,将她搂进温热的怀中,轻柔地抚着她的发,目光含笑如星地问道:“我揉揉?”
“嗯!”她干脆点头。
天天都要扎马步、练功,时间日积月累下来,其实渐渐地就习惯了。
可她故意要折腾他,故意装各种可怜,故意装各种累,好让颐灏能多陪她一会儿。
颐灏于是就将她安置在旁边的石头上,在她的面前半跪下来,然后,去脱她的鞋,耐心地替她捏着小腿。
他的动作很有力道,所按之处皆是穴位,却并没有弄疼了她。
他们坐在鹿鸣山半山腰的一池碧水旁。
山上的柳树已长出新绿色的枝条、松树也比冬天的更加苍翠欲滴、小草也探出了自己的脑袋,好奇的探望着新的世界、冬青抬头望去,那蜿蜒曲折的小路连接着山顶。
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汇于碧水之间,波光粼粼,水波不惊。
潭中的流水净似琉璃白玉,露出浅黄或淡绿的水底卵石。
她托着下巴,时而看看身边的颐灏,时而看看池水中倒映出的颐灏那身素色白袍的影子。
他认真地替她揉着,光洁白皙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风与花与光,竟是交织出了一幅微妙的画面。
两处竟都是他,两处都叫她舍不得移开眼。
正值春天,池岸边的碧桃花绚烂盛放,引来蝴蝶翩飞而来,随花瓣起舞。
偶尔,有一两片桃花瓣飘落下来,将池中的白影打散。
一圈一圈的涟漪顿时晕开,将那水中的白影变得不清晰可见了。
她嘟着嘴,收回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颐灏,闷闷开口道:“颐灏,我想你。”
颐灏失笑,头却没抬,依旧进行着手上的动作:“我就在这里,你想什么?”
“你在这里,我还是很想你啊,想你的手,想你的眼,想你的......你的一切我都想。”她理所当然道,傲娇地扬起头:“反正,你连影子都不准离开我!”
颐灏放开她的小腿,帮她重新将鞋子穿上。在猝不及防中将她横抱了起来,害得她立刻圈住他的脖子。
两人面面相对。
只有风的气息在中间流转。
她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见他面色如常,她心虚地咬着唇,附在他的耳边小声问道:“是不是……太霸道了?可是,我真的真的很想你,你不相信?我……唔……”
唇被含住,颐灏吻她。
天地沦陷。
以吻封缄。
他吻她。
修长的手指穿过柔软的发,轻轻的扣在她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