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诚怕引起她激烈的情绪反应，开口的声线跟砂纸磨过一样：“可晚晚，我也不知道……”
就连这个孩子的消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希诚，我不怪你。”扫到他还光着脚，身上的衬衣沾了她的血，已经干掉了，心疼的情绪代替了别的，她狠不下心，去责怪他。
可也没办法开口说继续留在他身边。
“孩子没了也挺好，傅希诚，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吧，与其这样两个人在一起都痛苦，还不如早早的分开。”
傅希诚身子紧紧一蹦，眼底猩红，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心里有一口气堵住，上不去，也下不来。底气弱下来，带了请求：“这个孩子哪怕你不想要，都过去了，晚晚，继续留在我身边，我们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好不好？我会弄清楚这两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没有那种感觉，如果做了，我不可能不知道……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什么也没发生？
顾清晚极力控制自己的脾气，可他这一句什么也没发生彻底打击了她，打击的她手无缚鸡之力。心底还残留的，是刚才在公寓里撞见两人在一起的难堪，以及失望。
他们都是她最亲近的人，一个是她的老公，一个却是她的发小闺蜜。许嘉歌这么多年对她的感情不可能是假的，但伤害也是真的。
或许，在很早的时候，许嘉歌也喜欢上了傅希诚。
指尖狠狠绞紧身下的被单，顾清晚和自己较劲，胸口疼的厉害，她浅浅的笑：“傅希诚，终归是我爱你比你爱我多。可在感情里不背叛是底线。”
傅希诚瞳孔紧缩，整个人的目光全在顾清晚身上，顾清晚不看他，垂下自己的目光，盯着手指上的钻戒。
泪水跌落，顾清晚伸手去脱手上的戒指，戒指戴久了，用了很大的力气，这个过程顾清晚觉得比孩子流掉还要痛苦。
“傅希诚，我们分开。”
抬手就要将脱下来的戒指还给他。
“顾清晚，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我说过的会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戒指还给我是要和我离婚吗？”
顾清晚闭上眼睛：“傅希诚，我好累，能不能先让我休息下？”
傅希诚看她虚弱的样子，也不再逼她，有些事情是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开病房前，他的声音很执着：“晚晚，我不会放手的。”
顾清晚躺下，身后的病房门被人关上。
泪水顺着眼眶悄无声息的滑落，她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哭干了。
傅希诚出了医院，直接去找了季子言。
季子言身上还穿着睡衣，听到敲门声，走过来，拉开了房门，对上傅希诚的眼睛，吓了一跳，打个哈欠：“小傅傅，这么晚你找我来到底是做什么？”
“季子言，你和许嘉歌是不是故意设计我，想让我和顾清晚分开？”
季子言莫名其妙：“你说什么，现在正凌晨两点你不在家陪你太太睡觉想和我一起睡啊？”
他的气场很强大，让季子言没了开玩笑的兴致：“你这是什么表情，许嘉歌……她是有在上次你来找我的时候告诉顾清晚，没错，我把你弄昏了，被顾清晚撞见，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你绑了她。”
反应过来他口里的话，傅希诚的脸色更加难看。怪不得，顾清晚最近对他总是有一种忽冷忽热的疏离感，也坚持不告诉他季子言和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比起那件事情，想让他动手打人的是昨天晚上的事情。
抬手，怒意撕裂空气，一记拳头冲季子言的脸打过去。季子言生生挨下一拳，不甘示弱，回敬傅希诚：“傅希诚，你发什么疯！”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傅希诚并没捞到什么好处。季子言打起架来比他还厉害，他揪过季子言的衬衣领口：“你带她去找许嘉歌，撞见我衣衫不整的在许嘉歌床上，她流产了，你知道吗？”
季子言愣住，怎么可能？他说的事情在他脑海里一点印象也没有。傅希诚眼角发红，拳头凌冽，嘴角泛起血丝，让他诧异的是，他脚上没穿鞋，这三年没少见他的狼狈，可这么不顾形象发疯的还是第一次。
“傅希诚，我真不知道，之前你和许嘉歌……或许你更应该找鹿茸问。”
他痛的龇牙咧嘴，傅希诚这才松手。
“等一下，你先把鞋穿上。”看人要走，季子言从他家的柜子里拿出傅希诚之前在这里住时留下的鞋。
傅希诚冷脸，返身回来穿鞋。
看着傅希诚人消失，季子言拉上了房门。走到洗手间，对着镜子中的那张脸，他怒视：“又是你做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借我的身份跑出来害人？”
许嘉歌到了医院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自从傅希诚他们离开，她一夜没睡，七点多还没听到关于顾清晚的消息，又不敢问。
可既然这件事情她已经做了，后退不了。
手里拎着自己买的早餐，到了医院问到顾清晚的病房号，从医生那边知晓，顾清晚流产了。
站在病房门口，犹豫良久，还是敲门。
病房里没传来声音，许嘉歌进了屋。
顾清晚半坐在床上，看上去在发呆，许嘉歌轻声叫她：“小晚，我给你带了早餐。”
顾清晚回神，想要对她微笑的，可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她们两个都太了解对方的性格了，许嘉歌也不装：“小晚，没错，我喜欢傅希诚很久了，你知道吗，每次听你在我的耳边说傅希诚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难过。”
“嘉歌，你应该告诉我的。”
许嘉歌把手里拎的东西放下，走到她身边：“本来我也觉得傅希诚不喜欢你，可我想错了。他不承认不代表他心里没有你，你离开后的这三年他有多辛苦，你没看见，我看见了。尤其是当那晚他抱着我叫你的名字时，我才懂得了他的心。”
“你知道他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许嘉歌笑了，笑容晃眼，明明应该看上去很得意，可并没有，她眼睛里有亮亮的东西，说出来的话真实又纠结：“小晚，这么多年我对你好是真的，不希望看到你和傅希诚在一起，也是真的。”
她这次来，就是想要和她把话说清楚，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不想再偷偷的喜欢傅希诚，至于你要不要把我当朋友，随你。我没办法的，我以为我可以接受他和别人在一起，可当你真的和他成为了夫妻我才发现，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