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的脸色很不好,至少不满于我擅自动他的东西
“你在做什么?”祁渊冷沉问话。
我被他看得一阵头皮发麻,忙道:“我,我就是想帮你打扫一下房间。师兄你若是不喜欢的话,我可以现在就走。”
“你可知这是什么?”祁渊缓缓抬起手来。
那不过是个黑乎乎的一块铁,没什么稀奇的。
但祁渊这么护着,必然不会太寻常。
“它,是什么?”
祁渊淡道,“天星盘。”
“天星盘?”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天星盘……这不就是帮我破解劫数的神器?
“它,它怎么会在你这里?”我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天星盘,“师兄,它不会已经认你为主了吧?”
祁渊将其收回盒子里面,“没有。”
没有,我便能松了口气。
可就算天星盘此时没有认祁渊为主,且凭我和他这么大的修为差距,天星盘连祁渊都看不上,如何能瞧得上我。
“还愣着做什么?出去。”祁渊显然还在为方才的事生气。
我忙打着干笑离开。
此时断然不能让他发现我在打天星盘的主意,保不齐他直接就把我轰出霜华洞。
接下来的半天里面,我都无精打采的,也没有记书的兴致,就对着窗口外面发呆。
当初什算凭着历劫时候的记忆找我算账之时,我也趁机向他打听我的劫数,可他死活不肯说,还说劫数自有天定,只能预测不能预见,劫数未来之前,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想他忽悠我阿爹阿母时候的信誓旦旦,我就想再踹他一脚,奈何有心无胆。
祁渊这几日一直在后山,一次也没见出来,我每每想过去看看,却总是被他设的结界撞得额头开花。撞上了也不敢喊疼,还得憋着口气赶紧跑回来,切不可叫他发现,以免他又生气。
闲着无聊,又没人和我说话,倒有些想那只死鸟了。
不过祁渊这厮确实说话作数,我说不伺候那只死鸟,他不仅做到了,还把它弄到别处去了,平日里他不和我说话,我就只能一个人自言自语,也每个回应,好生无趣。
若是祁渊继续在后山待下去,没准他出来看到的就是被闷死的我了。
霜华洞寂静得很,我学着祁渊的样子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看书,没一会就犯困了,最后干脆由着自己睡了一会。
岂料一觉睡醒天都黑了。
我赶忙坐好,往祁渊房间一瞧,屋里还是暗的。
还没出来。
正郁闷着,却发现自己的肩膀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件衣裳。
只能是祁渊的。
“无聊紧了?”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来。
我抬头一看,祁渊正往这边走来,手里还拎着……一壶酒!
“祁渊,你去红枫林了?”
他蹙眉,我忙改口喊七师兄,几步跑过去,想从他手里把酒瓶接走。
奈何动作太大,先把他披在我肩上的衣服弄地上了,我也只能先掉头捡起来,还得拍拍干净了毕恭毕敬地递上去,“谢谢师兄。”
祁渊示意我把衣服放回房间,自己则在石凳上坐,那两壶酒就放在我伸手可摸的地方。
我想了想,干脆把他的衣服穿上,见他看过来,忙道:“师兄,我还是觉得有点冷。真的。”边挑了最近的地方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壶酒,想着如果祁渊再不动手,我就要帮他了。
“这些书,都看得如何了?”祁渊随手翻弄桌面的书,“你也喜欢看这个?”
听着语气是诧异的。
的确该诧异,这些书都是我用来打发时间的。先前总是看他捧着这些书看得津津有味,便想学着他也看看,虽做不到他那般入味,至少也可以平心定性。
未曾想过会把自己看得睡着。
如今叫他问出来了,也不能否认,至少在他面前博个好感,指不定他就能让我多喝一些了。
我点头,又点了点头,“自然是喜欢的。”
“那这里面都写了什么?”祁渊又问。
“写了什么……”我才看了不到两页,鬼知道里面说的是什么!
“阿柯的记性这么差,看过的东西睡醒就忘了?”祁渊道,明明一本正经得很,我怎么却听着些许古怪。
但他都给我找借口了,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点头,“可不是,我的记性素来不太好。”
祁渊挑眉,“如此,日后还需要再用心些才好。”
我点头,很是真挚地保证,“我知道了师兄,日后我必定勤加修炼。哦对,那几本书我差不多都记下了,日后必定再多读多记,势必要倒背如流才好。”边伸手想把那壶酒拿过来,谁知祁渊突然就把它拎到自己跟前,“喝酒误事,还是等你记熟了,再说。”
我:“……”怎么觉着他就是故意的!
我干巴巴地舔着自己的嘴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一口一口地把酒咽下去,也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脖子,好生没出息。
祁渊抬头前,我还得立马低头看书,心不在焉地念着烂熟于心的修行之口诀,念着念着又忍不住抬头瞟他一眼。
不好,被抓了正着。
继续若无其事地低头看书,久久没见他反应,又抬头。
“师兄,我何时才能尝一口?”
祁渊看我一眼,我立马把书递给他,“师兄,这本书我都记得滚瓜烂熟了,不信你考考我。”
“本就是给你带的。喝吧。”祁渊竟会这么好心。
我迟疑将酒壶护在怀里,“真的?”
他笑了笑,点头。
我也笑了笑,本想仰头畅饮,但见他每次喝酒都这般优雅,还是得留点好印象,便把他的杯子拿过来倒酒喝。
早知祁渊这么好说话,我何须忍得这么辛苦。
锁梧酿的酒果然是上等的好酒,入口醇香,香而不腻,一滴都弥足珍贵得紧。
“师兄,你说过带我一起去红枫林的,怎可一个人就去了?你说话不作数。”我若是去了,何止是拎两壶回来!
祁渊似是看出了我的想法,竟哭笑不得,“你还想喝多少?”
我掂量着这两壶酒的分量,如实道,“至少你带回来的,都不够我喝。”
听到祁渊无奈叹息,“就你这般,下回怎好意思再带你去。”
“嗯?”
“你若是把人家的酒都搬完了,我的面子往哪搁。”祁渊淡淡地说,不像在开玩笑。
我忙擦了擦嘴角,摇头道,“不会的。我救了锁梧一条腿,她是不会对我这般小气的。再说,她酿酒,得有人帮着喝,这才有意思。”说到此,我恍然反应过来我把人家酒喝光了,关祁渊什么面子?
我自然不会觉着祁渊把我当成了自己人,除非自己是他的仆人。
这就让人难以为情了。
“师兄,你不用不好意思的。下回我自己去就好了,你虽是我的师兄,但四海八荒的人没几个人知晓,就算是丢了面子,那也是师父……”这么说似乎不太对,缓缓抬头,祁渊脸色果然太好,我忙认真道,“我的意思是,我是个自有分寸的人,不会让师父和师兄们蒙羞的。”
祁渊淡淡把杯子拿过来,本是要喝的,可里面还有一些我喝剩下的,他蹙眉扫了我一眼,又把杯子放下,回自己屋了。
我讪讪地把它拿回来,把里面的酒喝光,再把剩下的酒抱回自己的房间方才敢畅饮。